罗翠轩,厢房中。
窗户开着一条缝,有微风吹淡了房中香味,有茶女为客人倒上两杯茶,轻轻移到两人面前,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房间飘着清幽淡雅的香味,扶桑浅浅笑着,将那茶往沈无羌面前推了推,“喝茶吧。”
沈无羌点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今日炎将军怎么不在身边?”
“我一人出来的,皇嫂不知所为何事?”
听到皇嫂这样的称呼,沈无羌愣了愣,但很快恢复过来,“那日府中之事,阿励只是错手,你们是兄弟,你应该知道他脾性,他也很后悔,你千万不要怪他。”
“我当然不会怪皇兄,咳咳……”扶桑放到嘴边的茶盏连忙放了下来,掩嘴咳嗽起来。
“李御医今日可以准时诊脉?旧日顽疾可好些?”
扶桑摇摇头,“皇嫂也说是顽疾,怕是好不了了。”
“也是,”沈无羌叹了口气,“都这么多年了,父皇母后也一直为了你的病担忧,阿励也不曾放下心过,每每出征到别处,总要拜访下当地名医,也算是正门偏方都问遍了,可是……”
“我知道,父皇母后和皇兄皇嫂都为我担心了,可这么多年,我们都应该习惯了,随缘吧。”扶桑若无其事的抿着茶,目光清冷的从窗缝往街上看,街上人来人往,妇人在小摊前讨价还价,孩童在开心的你追我赶,扶桑笑着走到床边推开,指着下面奔走的孩童,“以前还在宫里时,我和皇兄也曾这样赛跑过。”
似乎是想起往事扶桑嘴上笑意很深,好像那是多么开心的日子。
沈无羌走到他身旁,原本在后面奔跑的小孩撞到一个人,那人凶神恶煞,张口欲骂,跑在前头的男孩赶紧回头扶起他,挡在他面前昂起头看着那个凶巴巴的人,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见那人甩手便走了去。
沈无羌笑了笑,“以前你闯了祸,阿励是不是也这样帮你扛了下来?”
扶桑点点头,笑出声,“皇兄性格总是那么烈,没变过。”
“直奔主题吧,沈无羌!”
一个突兀的女声在头顶响起,沈无羌眼神一闪,猛地抬头却什么也看不到,那声音继续响起:“你再拐弯抹角图什么?人类而已,不用在乎他们的感受!”
沈无羌深吸一口气强忍怒气,手在身后一挥,示意她赶紧离开,只听见那女子轻哼一声,便再无说话。
“那日府中的女子是……?”沈无羌终于绕到正题上,她不想那家伙又出现。
“她?一个半桶水的江湖术士罢了。”扶桑轻描淡写,“皇嫂怎么突然问起?”
“那日你不惜为她当了一剑,我以为……”
“她人在王府,我有责任不让她受到伤害,况且她对我有小恩,我不能坐视不理,按照皇兄的脾气,若不是我挡在面前,怕是那剑已经要了她的命了。”
“依我看,她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是不是你没了解清楚?”
扶桑皱眉,将视线落在沈无羌身上,“皇嫂怎么突然对我府中客人如此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