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受到了惊吓,猛的扎身儿进了池底的石子儿中,身子微微颤抖,恨不得能把头埋进石子儿堆里,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她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水面上微微颤抖着的水纹,无声,但对小小的鱼缸来说却是惊涛骇浪。
好歹鹤子谦有那么一池子的锦鲤,虽不如这条那么有灵性,可这水纹看起来,它似乎就是在颤抖。
怕他?怕他什么?
方才这鱼都没有如此想要躲避他,现在却这么大的反应。
鹤子谦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自己与方才最大的区别就是,此刻脱了衣服。
再看看鱼,这是一条母鱼,难不成,害羞了?
嗤笑出声,落到白皎皎的耳朵里,简直是满满的得意啊,恨不得一双鳍能伸进脑袋里捂住耳朵。
“虽然你是母的,可你是条鱼,我是个人,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伴随着话语而来的是哗啦的水声,鹤子谦却是悄无声息的走回了浴桶当中,仿佛刚才从未出现在白皎皎面前似的。
白皎皎听到这话时,脑袋还是蒙圈的。
微微侧了侧脑袋,那人已经坐进了浴桶,一只修长的臂膀扒在浴桶边缘,只看得见半个白皙的颈脖和侧向自己的精致面容,眼尾上翘,带着戏虐的目光望着鱼缸里的白皎皎。
白皎皎这才放松下来,转过身子,目光呆滞随意的看着四方就是不看鹤子谦。
她从来没看过男子裸身,虽然棠湖时不时的有人进入水里捉鱼,但那可都是穿了裤衩的。饶是如此,但每一次娘亲都会扑上来捂住她的眼睛,夸张的带着哭腔道。
“不能看,你有一天是会修成人身的,岸上的姑娘家是不能看男子身体的,否则眼睛就不干净了,娘是没机会修成人身了,可是你能啊,外面的世界广阔着,什么好吃的都有,你可别养成了以后出去盯着男子的裤衩还面不改色,人家会笑你的。”
虽然娘亲自己看的很起劲儿,但是在白皎皎心里落下的影子就是,裤衩不能随便脱,她更不能随便看。
鹤子谦捞着帕子擦拭着身子,抬起的唇角一直未放下,而是斜眼看着鱼缸里的鱼。
这鱼灵性十足,简直快要成精了似的,能懂他的话,会挑嘴,现在还会害羞,无疑是他见过的的鱼里最有趣的一条。
白皎皎丝毫不知,她不知不觉又增长了鹤子谦逗弄她的趣味。
直到鹤子谦起身穿上了亵衣遮掩,这才看见白皎皎完全转过了身子,眼中的笑意越发深邃,有增无减。
唤了清川进来将浴桶收拾了之后,天色还有微微的亮光,白皎皎还纳闷儿着这人看起来不像这么早睡的人。
结果鹤子谦却是坐回了书桌前,点起了灯罩,面对着白皎皎拿着一本蓝皮儿的书,似要挑灯夜读。
白皎皎可还记得白日他那脾气不太好的爹才指责他不愿读书,如今看倒是不像,在他爹身前,和他爹走后,可不是两个模样。
墨发披肩,面如冠玉,眉眼如梭都可用来形容鹤子谦,那微眯的桃花眼此刻微微张开露出极为认真的神色,眼眸的深邃宛如一抹漩涡,仿佛要将白皎皎都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