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皎皎的一咬对鹤子谦来说就是挠痒痒。
“解气了?”鹤子谦淡定的将那跟手指从白皎皎口中抽出,然后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绢帕,擦了擦手,随手一丢,恰好盖在了那一方砚台上。
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鹤子谦极为自然的取出一张白纸铺好压住,坐于桌前。
“公子,老爷朝着这边来了。”
来人正是蓝衣的书童清川。
“知道了。”鹤子谦顺手取下一支干净的狼毫笔,然后毫不客气的就将笔触伸进了白皎皎所在的鱼缸,直至笔尖完全打湿,就将笔尖上的水洒在了砚台上,稍稍的研磨了几下,那水就成了淡灰色。
而鹤子谦提笔,就在空白的画卷上留下一个弧度,看上去却是若影若现。
又是一笔,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是一只银鱼的轮廓,如透明一般。
取朱砂几点晕染,就是一条锦鲤的背脊,还未画完,却已经隐约看到了一条生动的锦鲤,而此刻,鹤子谦亦是成了一个醉心于书画,面如冠玉眉眼沉醉的痴鱼才子。
更加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而近,清川清了清嗓子,尊尊敬敬的弓腰道,“老爷好。
“子谦呢?”苍老的声音压着几丝怒意。
“回老爷,公子就在房内。”
随着清川的回答,那脚步声进了房,是一位身材消瘦却也颇为硬朗的中年男子。
他眉头紧皱,面色肃然,有着一副不怒自威的面相,看了看鹤子谦,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鱼缸,开口质问道,“子谦,你今日去了哪儿。”
鹤子谦恍若才发现他来了一般,放下了笔,连忙起身开口道:“爹,您来了。”
语气谦卑分明,说话也似乎带着一股风雅的温然之气,白皎皎竟然有些错觉,似乎方才戏弄她的人不是他。
那中年男子正是鹤子谦的亲爹,也是当朝丞相,鹤建中。
鹤建中皱着眉头,眸中闪着压抑的怒气,不耐道:“我说,你今天去哪儿了,下午你母亲娘家来了人,让你候着,你却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鹤子谦连忙拱手弓腰,语气诚恳而又谦卑,“子谦竟是忘了,昨夜子谦又梦见了云姨娘,所以今日特地去了姨娘坟前烧了些香烛以示安慰,还望爹莫要生气,替子谦向母亲转告一声。”
听到坟前俩字时,鹤建中的眼神中带了些微不可查的厌恶,几步上前来,看到鹤子谦那未完成的画时彻底爆发了。
“你若是有时间何不多看些四书五经,已及弱冠却才只是个秀才,不立志于朝堂,反醉心于书画,我鹤建中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鹤建中看见鹤子谦画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撕碎那副未画完的画抛洒与空中,还未发泄心头的不满,瞥了一眼白皎皎,毫不客气的伸出手就将那鱼缸举了起来,要摔在地上。
“我砸了你这鱼,明日找人再填了你的池塘,看你怎么画。丞相之子不念书科考,整日只知道画鱼,说出去也是丢人现眼。”
鹤子谦有些惊慌,连忙伸手捧住那鱼缸,口中妥协道:“爹,您若是想填了池塘也就罢了,可这鱼是今日旋妃娘娘才送来了,是宫中赏赐,万万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