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计谋

徐浪喝着红茶,又看了一眼钟表,时间凌晨3点。又是个不眠之夜,复活以后,他可以随时睡着,没有噩梦,没有心惊胆战的破碎场面,只有一片空白。一觉醒来就可以看到阳光洒满斑驳的地面。

他却开始不喜欢没有梦的夜晚,当每一个夜来临的时候,他都不再睡觉,向从前一样睁着眼睛,什么也不想,什么也都想。抽完最后一只烟,徐浪将烟盒立在窗台上,稀疏的月光清冷而孤单。

“透,很久不见了。”空气中隐隐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徐浪像嗅到猎物的狐狸整个神态都变了。

“你还好吗。”苍老的男音又响起,透,那个声音叫的名字吧。

“哈哈,好吗?你对我还这么多情……呵呵,为了让你看到我,我连身体都交换了。”徐浪听出那是Mermaid的声音。

“我知道你逃出来了,知道你又活了。当我第一眼看到半人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占用了她的身体。她是你姐姐的孩子,你也这么绝情的对她吗?”

“姐姐,在你看到我杀光所有人鱼的时候,我都没有后悔过。尤其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条美人鱼了。透,我终于成为绝无仅有,举世罕见的女子。水文清不会再想背叛我!”

“Mermaid,你……”忽然声音中断,徐浪集中所有的念力依旧听不到任何声音。

透……只有异能人能用传心术传递声音,这个城市只有他和咖啡店老板是异能人。

咖啡店老板,十三岁见到这个老东西时,就没有告诉过徐浪他真实的姓名,所有人只喊他咖啡店老板。

今夜是异能总统夫人的生日,咖啡店老板作为媒人也被邀请。徐浪一直在等咖啡店老板带来的消息,关于冰凌的身世。

徐浪凭着出色的直觉朝着咖啡店老板出事的地点跑去,咖啡店老板现在的异能仅仅可以保护自己,却不能伤害任何人,而Mermaid现在拥有半个人类的身体,咖啡店老板的异能也会减弱为50%。

当徐浪赶到时,咖啡店老板已经奄奄一息,他的脖子被Mernaid劈断了。脑袋和脖子只连着皮,他的头耷拉在胸前,头发搅进喉结里,沾满血。

冰凌跪在咖啡店老板面前,垂着头,全身都湿透了。苏落帆站在冰凌的身边,脸色凝重。

咖啡店老板的尸体靠在墙上,手中还握着一包咖啡,徐浪拿起来看,那是咖啡店老板最珍藏的咖啡品种——蓝山咖啡。他单膝跪在那里,小心地将咖啡店老板的脑袋扶正,咖啡店老板侧着头像睡着了。

“你真死了。”徐浪摘下围巾将咖啡店老板的脖子围起来,抱起咖啡店老板的尸体,抱着他一直在憎恨的人一步步的走向小老头咖啡店。

苏落帆扶起冰凌,将她搂进怀里,“别怕,别怕。”他扭过头,徐浪的身影深深打印在他心里。

冰凌抱紧苏落帆,Mermaid又开始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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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老板的尸体陈列在桌子上,异能总统已经派人来调查此事,咖啡店老板的尸体将被安葬在异能人空中墓园,只有因功殉职的城市异能人才有资格葬在那里,而咖啡店老板虽然从城市异能人的岗位退休,异能却未消失,再加上他有异能总统这一层级别最高的关系,不葬在那里都是不可能的。

异能人的世界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政局震荡,异能人总统表面上是异能人的最高元首,却也免不了内部争斗。而且异能人被妖怪杀死在异能界并不是新鲜的事情。所以,异能总统会派人来纯属应付,徐浪失去心脏还能在异能界继续混,也可以说是异能界没有工夫去管他,况且,城市异能人的派任都是异能先知选出来的,一个异能人消失自然会有别的异能人出现来管理这个城市的妖怪。所以,徐浪的任期还没到过期呢。Mermaid与冰凌之间的战争也只能靠他们自己解决了。

“你们为什么也会在那里出现。”徐浪问,他又看向苏落帆,明明已经将苏落帆从这场生死战争中PASS掉了,苏落帆怎么还阴魂不散继续搅和来了呢?

“你是说我不应该出现吗?城市异能人也是徐浪,我认识你的时候就该相信你说的那些鬼话。”苏落帆针锋相对的讥讽着徐浪,他无法忍受冰凌和徐浪的关系。

“我已经是个死人,不是城市异能人,你信不信?”徐浪调弄道,看来还要另想办法了。

“王八蛋!”苏落帆被徐浪傲慢的态度气疯了,他一拳砸过去,徐浪人仰马翻,桌子上的咖啡杯掉落在地的声音不绝与耳。

“你们打够了没有!咖啡店老板已经死了,你们还要弄腾下去吗?苏落帆,你走!”冰凌将怒火的矛头指向苏落帆,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着。

走,TNND,她一动嘴皮子就是让他滚蛋,而不是徐浪。刚才抱着他的冰凌死了吗?还是隐藏起来就是要这么非常的冷漠对他。

苏落帆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好象受了气的小媳妇,这场景跟电视里完全相反,通常都是男主角呵斥女主角滚开,女主角欲哭无泪,悲伤可怜。这些词正好修饰苏落帆的心情。

他心理也窝着火,从来没有愁过女人不会围着自己打转。谁知道,他,苏落帆,一个超级帅的男生,却为不会围着他打转的女人特别特别的上心。

“你让我滚是吗?在你眼里我很多余?是不是!”苏落帆靠近她,目光灼热。

苏落帆的视线距离她只有小拇指那么长,但冰凌的心脏却爆发出原子弹迸裂的震动。

“是不是!回答我!”苏落帆忍无可忍,他一再的被忽视伤害,这个女人到底拿他当什么了!

“苏……”冰凌嗫喏着嘴唇,还没说出几个字,她的下颌就被苏落帆捏着,微微的疼蔓延上来。

“我从没有遇到你这么可恨的女人!这辈子我都会死死的缠着你,让你时时刻刻都看到我,想着我。”苏落帆不想听到从冰凌的嘴里蹦出“是”。

苏落帆扳着冰凌,侧着头吻着她的唇,他要给这个女人一点印记,那就从这个吻开始。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那么他也可以无时无刻的都出现在她面前。

苏落帆带着笑意松开了冰凌,他知道他必须找回自己,没有女人不是他追不到的,曾经的意气风发,在那一场灾难里消失殆尽,而今,他又遇到了可以爱得这么浓烈的女子,不管经历过什么,他都要找回那时的自信——只要是他有兴趣的女生,一个都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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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凌只感觉一股温暖重重包围了她,好象铜墙铁壁,再大的台风也吹不进来。她抬起头,迷茫的看着苏落帆,苏落帆不仅没有对她彻底死心,还说一辈子死缠着她,幸福的泡沫无休止的放大,消失。她是多么渴望苏落帆永远不要离开自己啊。

“我会让她爱上我,你等着吧。”苏落帆一字一字的对着徐浪说,生怕徐浪是个聋子。徐浪靠在吧台上,沉默不语。

苏落帆转身移步离开,一场爱情战争在苏落帆看来即将爆发。

“那个笨蛋要和自己开战吗?”徐浪轻声说,再去看冰凌,她转过头,看着咖啡店老板的尸体凝神着。

“我是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切,”冰凌心理堵的难受,声音里也藏着很多的悲伤,徐浪神情凝重的听着冰凌的叙述。

冰凌从海中走出,她不记得在海里呆了多久,直到上岸不再有火烧火燎的感觉。乌云齐聚在天空中,像挤不完的泪。以后会更加痛苦吧,冰凌蜷缩在那巨石上,海风吹着她单薄的身体。

孤单没完没了的纠缠着她,妈妈、爸爸、苏落帆都不属于她的世界,她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渐渐的,月亮从乌云中爬出来,照在灰暗的大海上,波浪载着月光一圈一圈的蔓延着。

冰凌因为过度劳累,躺在岩石上慢慢睡着了,忽然间,泪指环从她手指间脱落下来,落进了水里,月光刹那完全照在泪指环上,水面也似玉石一般光滑并呈扇形打开,一幅图画悄然间在水面上形成。

“我是你今生最大的错误,否则你今天不会死在我的手上。”画面上的人是Mermaid和咖啡店老板,Mermaid转动手指,一颗泪石悬浮在空中。

“呵,只将你囚禁在人鱼葬而没有杀了你,我这一生都不曾后悔……Mermaid,你真的忘记了吗,你也有一个孩子,她和你姐姐的孩子是一样的……一样的半妖,你不想找到她吗?”咖啡店老板只看着Mermaid说,她的孩子还是他亲手杀死的。

画面出现了震荡,睡着的冰凌猛然坐起,父亲被Mermaid杀死的情景侵蚀着冰凌的心脏。

“爸……”冰凌低下头,眼前的画面让她震惊。

泪石横扫过咖啡店老板,瞬间咖啡店老板便倒在墙上,睁大眼睛的脑袋被割下来搭伶着,他的双手还拄在地上,血顺着咖啡店老板的手臂流下来。咖啡店老板死的样子像是赎罪的犹大。

为什么会这样!Mermaid轻易就杀死了咖啡店老板!

冰凌看到Mermaid纂着泪石,好久都不动,盯着咖啡店老板的尸体……

冰凌疯狂的从海里跑出来,却发现泪指环握在手心里,刚才的景象就是泪指环显示出来的,因为泪石的出现,泪指环有了感应。

当冰凌找到咖啡店老板被杀死的现场时,苏落帆正站在咖啡店老板面前,冰凌猛然止住脚步,站在不远处看着苏落帆,然后才看到惨死的咖啡店老板。

冰凌脑袋里一片空白,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是咖啡店老板给了她这份工作。那时,她刚从198情妇套房里搬出,在咖啡店老板的小店里一直坐到天黑下来,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在要走的时候,咖啡店老板在后面说,你不想被城市异能人抓到,最好呆在这里。冰凌浑身一颤,扭过头去,咖啡店老板打着哈欠:“半妖最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知道半妖还可以活到这么大,那这半妖就会被异能界消灭,所以,奉劝你,别乱跑。”

“你是谁?”冰凌当时充满警戒的问。

“可以暂时收留你和他的人。”咖啡店老板走到冰凌跟前,“你把徐浪的尸体藏在哪里了?”

一眼便认出她不是人类,似乎很早就知道徐浪是已经死了的人。

如今,咖啡店老板一样很容易的死在Mermaid的手里,Mermaid拥有泪石,而冰凌一颗也没有。冰凌跌撞的走近咖啡店老板的尸体,砰……跪在咖啡店老板的面前。

“对不起……”是啊,如果她不出现,咖啡店老板也许会正常的死,生老病死的死,而今却死于非命。

“对不起。”冰凌喃喃的说道。

“他一定知道了什么秘密,才被Mermaid那么快的杀死,当时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徐浪思付着,眼光落在咖啡店老板死也拿着的蓝山咖啡上,莫非与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有关?

第二天,咖啡店老板的尸体就被异能总部运走了,而冰凌和徐浪都不能现身送别咖啡店老板最后一程。假若被异能人发现他们一个是半妖,一个是没有心脏的城市异能人,他们的生命都会有危险。

冰凌和徐浪在城市的边缘,看着咖啡店老板的尸体从空中消失。

“我们都是不该存在的人,原谅我们,咖啡店老板,一路走好!”冰凌冲着天空猛然喊起来,淤积在心中的悲伤似乎永远也发泄不完。

徐浪点着三根烟,像焚香一样给咖啡店老板的在天之灵鞠了几躬。

“TMD,你走了,就不用受罪了。在那边就别在记起这边的事情了,我会给你收拾好一切。”徐浪将烟插在土路的地上,烟微弱的冒着白烟。

“没有眼泪就别悲伤,他早就看不到了。”徐浪“不屑”的说,然后踢着土往前走。

冰凌怔在那里,没有眼泪就没有悲伤吗?可是她的心特别的压抑。

没有眼泪别人也看不到自己的悲伤,还是徐浪不希望她过度伤心和自责?她抬眼看着天空,现在只有她和徐浪并肩作战了,“咖啡店老板,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在天上看着我……为你们报仇。”

————

冰凌走回家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人蹲在那里,Fanuel蹲在阁楼上俯视着这个人。

“Fanuel!”

Fanuel从房顶下来,蹿到冰凌的怀里。蹲着的那个人转过身来,阴沉好久的天空开始飘起小小的雪花。

“艾玉”冰凌紧紧了手指,用力的抱住了fanuel,她没想到艾玉会在这里出现。

“你好啊,上次我们还没谈完,想约你再谈谈,好吗?”艾玉清脆的声音在雪花里也异常的响亮。

“恩,好。在哪里?”苏落帆要缠她一辈子的话是真的吗?但是眼前这女孩,在苏落帆的心里有着不同的位置,冰凌也对艾玉有着不同的感觉,还包括愧疚感,如果不是冰凌,艾玉也不会有摸到死人尸体的可怕经历,那么,今天,也把艾玉这段痛苦的经历抹掉吧,让艾玉不记得自己,也许那样对她更好。

“地址在……这张纸上,你一定要来,我会等你到明天、后天,一直等你来。”艾玉将一张纸伸到冰凌面前时,意味深长的看着冰凌。

冰凌接过折好的信纸,看到艾玉丈量她的眼神,似乎忍着很多的好奇。

冰凌点头,艾玉一步步的离开,失掉记忆的人永远比拥有记忆的人要幸福吧。苏落帆已经忘记了她,只要再狠一点儿,那天他说的话不会算数的,只要再对他狠一点儿……

冰凌站在玻璃门外,最终她还是进去了。

艾玉约她谈谈的地方竟然是这样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这里,忽然感觉不是很好。

“Mermaid。”冰凌的身后幽然想起铿锵有力的声音,“你杀了我哥哥,我不会放过你”

“鸭……蛋……”冰凌转过头,透着宽大的玻璃微弱亮光粉饰着鸭蛋,只见眸光一闪,一双手已经将冰凌推入水池里。

冰凌失去重心的落入水中,溅得鸭蛋浑身是水,犹如落水狗一样,水面没有任何声音,寂静的似乎没有人落水般。

约莫20多秒,水池边隐藏的相机喀嚓喀嚓的闪着亮光,照亮鸭蛋没了灵魂的面容,许多人簇拥着到了水池边,拍摄着水池里的画面,几乎没有人认为是一个人类掉了下去。

“美人鱼出现啦!”有人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暗淡的水底,飘着麻色长发的绝色女子沉浮在水中,张开紫色的眼睛,像鱼一样吐出很多泡泡。可是她并没有长出鱼尾来!

披着梦幻一般卷发的冰凌从水中豁然站起,朝着鸭蛋走去。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冰凌就是美人鱼,记者不约而同的停止拍摄,屏住呼吸凝视着那倾城的女子。

鸭蛋终于让Mermaid现形了,鸭蛋要人类永远囚禁起鱼妖,永世不得自由,饱受人类的折磨,甚至想让她变成人类的实验品。

鸭蛋不敢抬头,恐惧在不断的加深,鱼妖离鸭蛋越来越近,紫色的眼睛流着紫色的血,满脸的鱼鳞会在月光下清晰可辨,被抓的血肉模糊的脸……

“啊……不要!不要靠近我!”鸭蛋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全身瑟缩着,仿佛那鱼妖的鳞片飞溅到了自己脸上。

灯忽然照亮了一切,苏落帆惊呆的看着这一幕,所有的记者也望着苏落帆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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