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我们认识吗

竹林中,本该寂寂无声,一片漆黑,此刻却有星星点点的亮光,以及打斗声。

“刺啦”一声,利剑刺穿肉身的疼感便袭全身。

糟糕,是斩妖剑之一的碧月剑,绯衣男子暗叫糟糕,谁让他轻敌来着?

眼下小媳妇幸好昏迷了,不然看到他被人欺负得这么惨,肯定会嫌弃他的,哎!都是情字惹的祸!

弦歌忍着剧痛,一把握住剑刃,试图将利剑从身体中抽出来,可惜有些力不从心,脸色煞白,周身的妖力也在被剑身吞噬。

谁让这剑不是普通的剑?是名副其实的斩妖剑呢-----碧月。

被其伤着,若是凡人,与普通利剑无异,伤人不悔其形;若是妖物,一炷香内必定将其打回原形,一日内不救治,便会身灭形散。

弦歌本不畏惧这捉妖师的,奈何这捉妖师身侧的女子也懂一些法术,还是幻术,虽然修为尚浅,但仍旧将他囚禁到了编织的幻象里去了,若不是他心神顽强,挣脱开来,此刻只怕要死翘翘了。

弦歌有些慌了,那竹子明明也也长安城啊!他明明及时发出了求救信号,怎的还不见竹子来施以援手?

白玉以轻纱覆面,一袭红裙如火,她轻轻坐在竹竿腰身上,那竹子承载着她的重量,被压弯了腰,却依然悬在半空中。

“呵呵,”一声轻笑,白玉掩唇一笑:“两个人欺负一个人,怕是有些以多欺少吧!不如我来凑个热闹。”

三人闻言,皆抬头,借着提着的灯盏,林雪瑶看到了那个巧笑嫣然的红衣女子,她秀美微蹙。

女子覆着面纱,难窥视其容颜,但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明明没有刻意运用,却偏偏叫人容易陷进去。

修行幻术,重在眼睛的灵气。天生能有一双这样的眼睛,简直就是绝配。可惜她虽然刻苦修行,却依然资质平平,没有特别大的显著成效。

一旁的男子一身黑色锦袍,青丝绾做发髻束着,额头边散落几缕,带着几分邪魅,白玉打量着男子,但因为男子逆着月光,她看不太清楚这男子的面容,直觉这男子也仰着头看着她。

白玉袖间一挥,趁男子和女子愣神的缝隙,已用绸缎缠住了那剑身,男子发现中计,欲再用剑身削断红绫,却发现那红绫如同流水一般,挣不脱,砍不断。

弦歌脱困,不再勉力维持人形,便化为原形,一只拳头大小的蛤蟆,附着在那红绫上。

白玉见救的是只癞蛤蟆,瞬间有些失望,她一脸嫌弃地揪着癞蛤蟆的皮,拿在空中晃了晃,百般不情愿叹息:“哎!原以为是个美男子,竟然是只癞蛤蟆,可惜了。夜还长,你们慢慢玩,我就不打扰了。”

语罢,就足踏竹尖,凌空一跃,踏月离去。

林雪瑶懊恼,见男子并没有再做纠缠,只能跺脚,若是捉住了这只蛤蟆精,他们离成为宗主就更近了一步。

“乔哥,还追吗?”

男子收回碧月剑,宝剑入鞘,削铁如泥,那剑身因为吸食了血,更加润泽耀目。

“无妨,我的碧月剑已经吃饱了,现在倒是我有些饿了,我们不急于一时。”男子把玩着鬓边一缕发丝,回身将女子搂入怀中,便去轻吻女子的唇角。

林雪瑶看着男子邪魅张扬的容颜,想起男子在鱼水之欢这一事情上的大胆和毫无节制,便有些脸红,咬唇一笑,便就势倚在男子怀中,任由男子索吻。

她被推倒在竹林间,这才注视到地上还躺着那个酒肆的卖酒女子,担心女子会突然醒来,撞见这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便有些顾忌,推搡了男子一下。

男子此刻已经浑然沉溺在两人的纠缠之中,听到女子破碎的言语:“乔哥,这酒肆女子还在旁边,我们不若回城中寻一处客栈歇息吧!此处怕是不妥。”

男子便搂紧女子,将她困于怀中,待转脸看向那昏睡的酒肆女子,计上心头,便微微笑道:“瑶儿,只要这女子在,就不怕捉不到那蛤蟆精,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便即刻回城中。”

林雪瑶本已经娇软在男子怀中,但顾虑到那个女子昏迷就无法坐上马车,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移步走出男子怀抱,将地上女子扶了起来,主动放在了马车里面。

男子抱着胳膊,带着浅浅笑意,待林雪瑶将女子放置妥当,便将女子搂在怀里,两人一同坐在马车前头。

修竹看到红光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这三个人,并没有看到弦歌,待细细探寻,便寻着弦歌留下的线索,寻到了长安城中最大的青楼。

白玉将癞蛤蟆丢在酒坛子里,看柳元宵还昏睡着雷都打不醒,就进了内屋,躺在榻上也打算睡一觉,等着明日那个乔墨染来找她要人。

修竹寻了进来,便见屋子里静悄悄地,再细听,便看到泡在酒坛子里的弦歌正四脚朝天扑着水花。

他一把捏住弦歌,便走进内室,看到已经取下来面纱呼吸均匀的白玉。

弦歌纵身一跳,跳到了白玉的脖颈处,打算一口咬下去,修竹摇头:“你还是问问她愿不愿意给你雪喝吧?否则,小心她借了你的蛤蟆皮。”

白玉听到人声,一巴掌挥落颈间趴着的物事,睁眼便看到了一个美男子伫立在床前,还一脸疼惜的看着她。

“漂亮男人,你是来送给我睡的吗?”白玉一双如玉胳膊已经搭在了某人的肩膀上。

弦歌听了,抖落一身疙瘩,他忍着痛可怜兮兮地喊道:“你们要调情之前可以先救一救我这个危在旦夕的俊美男人吗?”

“为什么要救你?你明明一点都不俊美,不信给你镜子。”白玉将铜镜递给他,又缠上了某个脸不红心不跳的男人,投怀送抱。

修竹将她回抱住,附在白玉耳边低低叹息:“他是弦歌,你忘记了吗?”

白玉想了想,笑眯眯道:“忘记了。那你又是谁?”

这个怀抱不同于以前那些男人的怀抱,白玉静静靠着男子胸膛,听着男子的心跳。

“我是修竹。”

白玉没有听到那一下一下的心跳,有些不可置信,她又凑近许多去听了听,仍然没有。

跟她一模一样啊!

“玉儿,救命啊!”弦歌扔下比他还大的铜镜,跳到白玉胳膊上,带着委屈。

“为什么要救你?那么丑。”白玉打算排掉他。

弦歌哭心里暗骂:这个可恶的女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么重色轻友,看脸的女人,难怪当初会吃大亏。

“我不丑,真的,不比这个没有心的家伙丑。”弦歌豁出去了,他说我就觉得被某人狠狠刓了一眼。

“我们认识吗?”白玉松开修竹,捏起癞蛤蟆,放到眼睛前面,细细端详着。

“认识,认识,我们熟得很,只不过玉儿比以前美了千百倍。”弦歌奄奄一息说道。

“我要怎么救你?”白玉询问。

“很简单,就这样。”弦歌张嘴,一口咬在了白玉的手腕上,吸了一大口血,就被白玉毫不留情的甩了出去。

笑笑进来的时候,就习惯性抬手一接,低头一看,一只癞蛤蟆,顿时吓晕了过去。

白玉腕上的咬痕愈合得神速,只留下浅浅的粉色痕迹,修竹给她洒了药粉,才起身将弦歌拎了起来,丢到刚刚那个酒坛子中。

“漂亮的男人,我救了你的朋友,你是不是也要报答我一下呢?”白玉仰起头,看着他,带着令人沉醉的微笑。

“嗯,你想要什么?玉儿。”修竹也注视着她,仿佛她是一块珍宝。

“一颗心,在一个叫林铃铛的女子身上。”

修竹抬手抚了抚她的眉眼,白玉便觉得昏昏欲睡,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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