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旖旎渐起遭寒气

江流婉回到郡王府,带回了三份赏赐,除了皇帝赏赐的玉如意,还有皇后娘娘与惠妃的赏赐。绿珠与红绫将其他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收起来,玉如意则由她亲自供了起来。

西小院上下皆得了赏,个个喜气盈腮,谁都知道得了皇帝的赏赐看重意味着什么。

果然,当天傍晚穆以寒来了小院儿。

“婉婉恭迎郡王。”

“何须如此。”穆以寒眼中带笑,低柔的嗓音极是惑人,早在她蹲下身时便伸手扶住了。

“礼不可废。”江流婉低着头,似有几分娇羞。顺着她的动作,衣襟微开,露出一段雪白脖颈,灯光下泛起一抹温润柔光,宛如极品玉脂。

她穿了件流彩暗花凤尾裙,纤腰一束,越发显得身姿袅娜。

穆以寒不由得揽上细腰,目光却在她的脸上流连,许是错觉,竟觉得她风姿更胜往昔,身上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此时的江流婉心里却不似面上这般平静。

若在最初,她对侍寝并不排斥,可经过一个月的种种变故,她开始抵触这种身体上的亲密纠缠,莫名觉得恶心反感。然而她没有选择,事到临头,再不情愿也得装作满心欢喜的接受。

“听雪儿提过,似乎婉婉不仅通读诗书,擅丹青,亦写得一手好字。不知小王可有幸一观?”穆以寒虽如此说,却已行至桌前,铺开了纸张,亲自研磨,取笔蘸了墨汁递到她面前。

“婉婉献丑了。”江流婉坦然接了笔,几乎不带思索就下了笔。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穆以寒见她写的是诗经,用的并非楷书或隶书,而是行书。字迹遒健飘逸,颇见风骨,显然是练了多年,功底扎实。若说字写的好出乎意料,那么写下的这句话更令他惊讶,仿佛是解了他心底的疑问般。

“字好,诗更好。婉婉果然与众不同,先前竟是我自误了,险些错过。”穆以寒觉得这江流婉着实有意思。

“郡王公务繁忙,哪里能在小事上留心。”写下这句诗,江流婉自然也是思虑过的,皇帝一再“看重”将她立在众人眼前,一味的藏已非上策。

“婉婉可不是小事,父皇可是一再夸赞了的。”穆以寒提笔蘸墨,写下了与她相同的句子,狂草大气随心,笔锋转折间却有掩藏不住的凛然锋芒。

“郡王的字更好。”江流婉眼波一转,有心为梅傲雪挖坑,便笑道:“见了郡王的狂草,却令我想起梅庶妃。”

“哦?”

“郡王许是不知道,今年春上也不知梅庶妃是怎么了,舍了以往字迹,定要写草书。如今已过去这么久,想必已有小成,可惜我还未曾见过呢。”说着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笑容也淡了。

实际上她很清楚,梅傲雪说什么学草书,乃是因为根本不懂毛笔字,怕提笔露馅,才编出这么一套说辞。对了,先前其罚抄书,字迹必得工整,连握笔姿势都不懂,那些书又是如何抄下来的?

若是万玉柔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机会。

“雪儿竟还懂草书?下回得了空定要见识一番。”穆以寒见她面色有异,以为想起彼此过节心中不快,便毫无预警的从其身后将人环住,温热的喷洒在耳侧,惹来一阵躲避。穆以寒轻笑着禁锢了她:“婉婉有没有兴趣学一学?小王做一回老师。”

一双丹凤眼转过来,淡淡一瞥,眸中波光潋滟,竟有些惑人风情。

穆以寒只觉得心间一酥,将人抱的更近,贴的更紧,呼吸也随之沉重。

眼看着气氛旖旎,渐入佳境,却忽然吹来一阵风,猝不及防冷的人一哆嗦。穆以寒险些一个喷嚏打出来,旖旎之心散了几分,夹着眉头望向紧闭的窗子,又见怀中的人毫无异常,不免生出几分狐疑。

神色刚刚平复,有一股冷风袭来,仿佛是钻进了身子里,终于没抗住打出了喷嚏,唇色都有些发白。

“郡王?”江流婉微微一愣,赶紧倒了杯热茶来。

穆以寒如此失了颜面,脸色自然不好看,可骨子里的寒意实在难受,接了热茶喝尽,方才觉得身子暖了回来,通体舒畅。

“郡王可是身体不适?是否请太医来看看?”此时江流婉对其遭遇的诡异之事浑然不知,只以为穆以寒是真病了。

穆以寒也没起疑别的,只觉扫兴:“罢了,我尚有些事要处理,改天再来瞧你。”

江流婉见他要走,自然得恭送出门,可当目光无意扫过一处时,脚步微不可查的一顿,随之捕捉痕迹的掩饰了。送走穆以寒,回转屋内,依旧没让绿珠等人进来,盯着屋子里那抹白影就问。

“刚才是你做的?”她也曾感受云深散发的寒意,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住。

云深缓步踱至她跟前,微微低头,鼻尖几乎与她相贴。看似暧昧,声音也平常,说出的话却透着不容违逆的气势:“我说了,他不能碰你,你得干干净净的我才喜欢。”

的确,他说过,江流婉却险些忘记了。

她突然问道:“你只是魂体,却能对人产生影响,那么、也能伤人么?”

“怎么,你害怕?”云深绕至她身后,用最喜欢的姿势将她整个人环抱住,如同拥抱着心爱宠物。

“我为什么要怕?我对你有用,你不会伤害我。”江流婉习惯了他的举动,看似轻狂狎昵,但对方毕竟是魂体,触碰起来除了凉意,就似一团空气般。刚才的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其实也是一种答案,说明他魂体时的确能伤人,但也有限,或者说对本身有损吧。为了不暴露自身太多,这才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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