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化身豺狼的逆徒侯爷啊

就在邓溪音和知睿都想好了该如何对付江沉雪时,以江沉雪的身份活下来的师秋荷自然也听说了燕将军凯旋回京不日即到的事儿。

燕文燕方回,骠骑大将军燕天之子,将门之后。燕天早年间为皇帝南征北战统一淮国立下汗马功劳,也与老安国侯谢昀称兄道弟,燕方回时常来安国候府做客,与当时的世子谢星沉关系一般,却偏偏和不受宠被孤立的谢远舟交好,当然,燕方回走后,谢远舟被欺负得就更惨了。

师秋荷与燕方回见过寥寥几面,却知他性情耿直,以正义为先,家国天下次之,不然儿时也不会去和备受欺负的谢远舟亲近。如今若是让燕方回知道谢远舟当上了侯爷,少不得要怀疑他是残害手足兄弟为求荣华富贵之人,他们的关系也将发生改变。

那时谢远舟许是会焦头烂额,是自己出府的一个大好时机。

这些日子师秋荷带槐香整理了飞雪院,里里外外都不放过,也从柜子里翻出一包似乎是用过的春药,如今还剩一半。春药此事多半是江沉雪自己搞出来的,师秋荷也替她怨不得别人。地牢受辱就当是重生的代价,就此揭过了。

既然找出了春药,师秋荷便拿去处理了。好在她上一世久病沉疴,颇识药理,不用问人便知是春药,不然又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波澜。

燕将军回京之日下了大雪,皇帝于宫中摆庆功宴,谢远舟携夫人钟纤秾去赴宴,很晚才回。回来时谢远舟的心情颇为不好,又不想对钟纤秾说什么,想来想去,便去了飞雪院里。

钟纤秾独自在房间里生闷气,叫丫鬟司书到跟前问:“最近侯爷总去找那江沉雪,不知是何缘故?”

“回夫人,奴婢也不知……”司书老实答道。

钟纤秾哼了一声:“也罢,我也就是气不过才随便问问,那狐媚子若是想勾引侯爷,防是防不住的。明日我倒是要去看看她,顺便寻些事做让她打发时间,免得一天那么闲。”

“可夫人要让她做什么好呢。”

“去找几本经书来。”钟纤秾吩咐道。

此时,师秋荷正准备睡觉,就听槐香匆匆跑来道侯爷来了,师秋荷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刚要下去迎他,谢远舟就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带来一身酒气。

师秋荷皱起了眉。

谢远舟看着床上坐着的人,眯起了眼睛。

他明明对江沉雪没什么感觉的,高兴的时候叫她弹几首曲子,不高兴的时候扔在一边不理她就是,并且他知道江沉雪喜欢争风吃醋,他也乐得见她如此。可自从她从柴房出来后就再也不正眼看自己了,难道……她已经不屑于喜欢自己,并且真的要离开自己逃出府?

没有人能主动离开他!

谢远舟往床边走,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颌逼她看着自己。

喝醉了的人不懂收着力气,师秋荷被捏得发痛,伸手打掉了谢远舟的手。

谢远舟怒火窜了上来,出手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一声响起,吓得门外的槐香一惊,急忙退到更远的地方。

师秋荷的脸被扇到一边,火辣辣的疼。谢远舟的手又捏了上来,这回却是愈发用力。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江沉雪,欲擒故纵玩够了吗?”

师秋荷那一下被打得极狠,好不容易才重新捡起的自尊又要被谢远舟踩在脚下。她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看向谢远舟,冷冰冰地道:“侯爷就只会如此对待女人么?”除了暴力,欺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再没别的招数了么。

真是可怜啊。

谢远舟几乎是倒吸了一口气。他清楚的看见江沉雪眼中的恨意,除此之外,似乎还有淡淡的怜悯,仿佛在看什么可怜又可悲的东西一样。心中的不快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庆功宴上本以为能和燕方回好好叙旧,他却诧异的问自己怎么当上了侯爷。

难道就不配吗!

我谢远舟在别人心里,几乎就是与蝼蚁无异吧,为什么有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是嫌恶,剩下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则是可怜。

为什么要露出那种眼神!

谢远舟猛地一用力将这露出令他厌恶目光的女人推倒在床,将靴子随意的用脚蹬下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发狠一般咬上了那半启的嘴。

狠狠的撕咬,直到口中出现血腥味儿,在看尝来却是格外的香甜。

好渴,好想喝水,血,或者别的什么都行。

师秋荷睁大了眼睛一边忍受着被啃咬一边想到底该如何推开谢远舟。

她没想过自己会在清醒的时候和他亲密接触,并且也万万不想就这样,就这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师秋荷的泪无意识的流了下来,她如死鱼一般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再不挣扎,谢远舟咬着咬着觉得不对劲,就好像在玩弄一具冰冷的死尸。

他支起身子,看着身下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半分情欲都没有,眼里也并无波澜。除了眼角的泪痕,再无其他情绪。

谢远舟突然有些恼。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清楚地问着:

“你是真的不再爱我了?”

他看出最近江沉雪的变化,不知为何,突然就待自己如此冰冷。若是往常,谢远舟的自尊决不允许他问出这样的话,可如今他有些想找人倾诉发泄,可江沉雪这女人却又这个表情对自己,因燕方回造成的恼怒暂时被抛于脑后,他只觉得因为江沉雪,自己心里的怒气愈发的翻腾起来,简直快要将他撑破。

而师秋荷听了这话,心中却是猛地一颤。

是啊,她是师秋荷的时候,爱他爱到死。可如今成了江沉雪,下了决心不爱他时,他却不满起来。

谢远舟!你让所有人都爱你,可你呢,你爱过别人吗?你凭什么,凭什么要求别人捧着你爱着你,你又为江沉雪做过些什么……

“爱……”师秋荷苦笑了一声,冷冷开口:“我一向认为自己只是侯爷的侍妾,是用来发泄取乐的东西,至于爱,侯爷,那是您和夫人之间两个人的事。”

淮国婚配制度乃一夫一妻多妾,平民娶妻生子延绵子嗣,与妻子相伴至死,长相厮守的感情如流水细淌,即便一开始不爱,到最后也是分不开的。

师秋荷羡慕那般情爱,可她却永远得不到。

说罢,她轻声一笑:“妾身只是个歌伎,不敢奢求侯爷的爱,侯爷对妾身的要求妾身曾经做得到,可一厢情愿又怎么能长久,妾身爱过了,试过了,努力过了,既然得不到什么回应,也会累的。”

“就因为我不爱你,你就决定不再爱我了?”谢远舟的眸色深沉,浸着沉沉的醉意。

“不是不爱,是太累了,想歇歇了。”师秋荷缓缓闭上眼睛,扭过头,希望谢远舟不会看到她眼中留下的泪。

“你最近似乎……总是在哭。”谢远舟伸手擦着她的泪,半晌后,突然低头吻了上去,想要舔干净,想要解心中的渴。

师秋荷只觉那滑嫩的感觉令她恶心,谢远舟的衣服摩擦着她赤裸的皮肤让她疼痛不已。腰间的玉佩还硌得她生疼,她一动不动,任凭谢远舟在她脸上肆意的舔吻。

谢远舟喝得不少,如今酒意泛滥,再没力气,翻身从她身上滚到一边,将垫在身下的被子扯出来扔到她身上,闷声道:“我讨厌你哭。”

师秋荷得了被子,又找到自己的衣服重新小幅度动作穿好,方才被谢远舟大力咬过的地方愈发的疼。她用手轻轻蹭了蹭自己的唇,看到手指上的一抹血迹混杂着未干的唾液。谢远舟的。

单是这样一点认知就让师秋荷头脑发热面红耳赤,只听旁边谢远舟突然不满地吼了起来:“你连话都不想和我说吗!”

这个女人说不爱他了,可以,说她是用来发泄取乐的东西,谁想要死鱼一样的女人发泄取乐!她什么都做不好,如今连陪自己说话这点基本要求都无法满足,还要她做什么!

师秋荷觉得如果自己再这样下去一定会遭致谢远舟浓浓的不满甚至有可能被赶出府或者送人,她感到谢远舟已经忍耐到了一定程度。

她侧过身看着谢远舟闭着眼睛不满皱起眉的模样,看着他那浮现出淡淡的孩子气的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上去。

她这样想过无数次,如今真的这样做了,却已是物是人非。

“我陪你说话,你想说什么,说罢。”师秋荷柔声道。

谢远舟本就发热,感觉摸着自己的手冰凉凉的,非常惬意。他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却感觉到自己非常安全。

他迷迷糊糊地道:“你说你是用来发泄取乐的,可你连这个都做不好……”

师秋荷还以为谢远舟能说出什么,没想到又是这种事,令她的脸更加发烫。

“你要是能伺候好我也罢了,像条死鱼一样,谁想碰你。”

师秋荷:“……”

“我看出你是真的想走了,待在我面前也惹人心烦,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离开侯府,离开我。”

不知是不是师秋荷的错觉,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她觉得谢远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如果现在说要走的话,多半会死在侯府吧。她知道谢远舟对于自己的东西看得很紧,即便是他不要了,也不会随意给别人,更别说是要主动离开他了。

于是师秋荷轻声笑了笑。

“妾身不会离开侯爷。”

谢远舟伸手攥住了她的手声音疲惫:“睡吧。”

师秋荷本来就犯困,被折腾了好一阵子,如今困意重新袭来,更何况谢远舟就在她身边,渐渐地也闭上了眼睛。

原本似乎已经睡过去的谢远舟突然睁开眼睛,眸子深不见底,他看着对方柔和的睡颜,勾起了嘴角冷笑。

我给过你机会。

既然你说不会离开。

从今往后,再不能食言。

点击获取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