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十分钟，大厅的门再次被推开，蒋涵单手拿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直接将文件放在两人面前，他松开脖子上规整的领带，“文件我拿来了，”看了眼时间，他挑眉眤着座位上的男人，勾唇道，“十点半，刚好。”
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男人戴着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文老练，全身西装革履，文质彬彬。
郁北点了点头，随手拿起厚厚的文件夹，抬眸，“嗯，你可以回去了。”
就这样？
蒋涵挑眉，单手抄在西装裤里，眼神在男人和一脸疑惑的女人之间徘徊。
郁北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这次和大小姐离婚倒是出乎预料，他以为，这个男人会再等一阵子，没想到这份文件会要得这么急。
虽说离婚协议书只花了不到十分钟，但是跑这一趟的确是有些浪费他的时间，他愿意亲自来这趟，主要还是想看戏。
郁北闭着眼睛，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他知道蒋涵在想什么，却并不打算满足他，睁开眼，他斜睨着不怀好意的男人，眸底掩着锋芒。
“我知道你是金牌大律师，只是有些事情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慢悠悠的，他七分威胁三分无意地开口，依旧是垂眸的模样。
这厮今天火气很大……
蒋涵手心冒汗，脚已经先一步迈出去，然后才回过身，很官方的口气，“郁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宋欢欢望着男人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皱眉。
这个男人，她听说过，南城有名的大状。专为豪门打官司，名声却不怎么好，当然这也只是是对大多数人来说的。
南城犯事的那些个公子少爷们几乎全经他的手才能被救出来，为人嘛……估计也不正派。
从两人对话来看，关系应该不错，甚至还很亲的样子。
收回视线，蓦地就对上一双探究的眸子，宋欢欢心虚地垂下视线，望着桌面散开的白纸，不敢继续和男人对视。
郁北从里面抽出已经装订好的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看看，同意的话就签字。”
说完，男人拿出另一份相同的文件，修长干净的手捏着签字笔，行云流水地划过几笔，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就出现在文件上。
宋欢欢瞥过去，他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郁北。
潇洒而利落。
她不知怎么的，捏着笔的手就这么顿住，胸腔里轻轻浅浅，密密麻麻的开始漫过疼痛感，深吸一口气，她缓了缓这股莫名的情绪。
笔却突然从手里脱落。
为了掩饰什么，宋欢欢拿起文件全身软在沙发上，兀自扯了抹笑，“我需要仔细研究一下。”
文件将女人整张脸挡住，郁北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知道她很紧张。
女人一侧的衣服已经被揪成了一团，让他想忽视都难。
宋欢欢直觉被男人盯着，哪里看的进去内容，随意扫了几眼，却在财产分割这一栏卡住，移不开视线。
博宇百分之十的股份……
他要将公司名下的股份拱手送她……
宋欢欢霍地挺直了背，正色道，“我不同意。”
她要不起他的分手费，这个男人此时的慷慨，让她无福消受。
男人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转着手里的笔，他和她对视，“要么签，要么回家。”
冷冷淡淡的语调，声音不大却直入耳膜。
她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