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该死的阴阳先生

我叫扈离非,今年十九,仍旧待字闺中。

我家是做丝绸生意,对于沽县来说也算是富甲一方,我爹扈谈也是众所周知的大善人,隔三差五搭棚施粥,我娘早去,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可谓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若是我嫁了人,那必然是十里红妆,说是带走我爹大半家底也不为过。

十九年来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一手绣活人人道好,不说面若桃花沉鱼落雁,但到底也算肤若凝脂,气若幽兰,清灵过人。

而我翻过年就是年满二十,却依旧无人上门提亲。

罪魁祸首都是十年前一大嘴巴阴阳先生来我家口,那时候我正站在门口等爹娘回来,他却堵在门口大声说我八字过硬,克夫。

被姗姗而来的爹娘不客气的轰了出去,那先生被一把推在地上后不但没走,竟然还大声喊叫,你姑娘真的命格太差,以后所嫁非人。

当然,换来的是被乱棍打跑,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句话对我影响多大。

两年后我娘因病去世,众人纷纷想起当年那个大嘴巴的阴阳先生,说我八字过硬,底下议论纷纷。

我爹当然不信这些,但是他怕有人真的因为那句阴阳先生的胡话导致我嫁不出去。

于是他开始以我的名义搭棚施粥,悄悄命人传播我的好名声,是以扈家小姐为人和善知书达理才盖过那句克夫的断论。

一直到我十五岁那年,县里县太爷的儿子不信阴阳先生所说,开春十五的大早上就让媒人大张旗鼓的来我家说媒,说是待过半年我及䈂就迎我过门。

然而当天中午就传出县太爷的儿子落水的消息,随之而来的就是笑的花枝招展的张媒婆。

“扈小姐这么漂亮,那是要嫁给大户人家的,小小县太爷之子,怎么配的上您呢。”然后就从我爹手中抽走了他还未来得及看的庚帖。

谁知道县太爷他家的儿子是绊腿了还是崴脚了,早一天不落水,晚一天不落水,偏偏让媒婆进了我家后就落水。

但是就此证实了那句扈离非克夫。

从此以后入驻沽县的人家想要上门提亲,在沽县周围一打听,那都是我扈离非克夫的言论,于是纷纷退避三尺。

克夫这个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为了我的婚事,我爹不惑之年就染白了两鬓,谁家女儿快双十年华还未嫁人。

我扈离非不丑不蹶,看起来脾气也好性子也顺,若是嫁人也是个出嫁从夫的主儿,怎么着就因为一句谣言从此无人上门。

我爹急的就差没装个台子比武招亲,赢了的就能娶我,山野莽夫白手起家也行,反正我有大笔嫁妆。

可怕的就是,搭了台子就差没写上白送俩字,人家也不肯上来站个相,就怕今天应了这亲事,明天就没命回家。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家隔壁搬来了一个大户人家,家里有人在京城做官,但是身子有病,所以到沽县来寻医的少爷。

那倒是,沽县什么不多,大夫最多,满大街都是背着药箱子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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