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租车后座的简易正襟危座,双手严谨的放在膝盖之上,前座的魔音徐徐飘入耳里—— “这次,你要再对着相亲对象挖鼻孔,老娘就剁了你那双手。”

后视镜里,那个神情凶悍,目露凶光,语带威胁的,不是别人,正是简易的母亲,崔真真是也!

简易朝后视镜微微一笑,很乖巧的解释,“妈,我问过那位林先生了,他说不介意的。”

“你都把鼻屎抠出来拿到人家眼鼻子前了,还要人家怎么介意?亏得林先生有教养,没有跟你计较,要换成老娘,一掌拍死你。”说到激动处,崔真真抬手比了打人的动作,让后头的简易缩缩脑脖子。

他们简家是开武馆的,当家的是爹,可打人的总是娘……哎,母老虎喔。

“我警告你,这次再给我胡搞瞎搞,故意扮丑的话,我……我就禁止你去台北参加‘武林大赛’。”崔真真想了个女儿十分在意的事情作威胁,满意的看见后头的女儿紧张起来。

“妈,你别乱来啊,那个武林大赛我是一定要参加的,我等了五年了。”五年一届,实在有够久的,她晨昏练习,为的可是这一天,怎么可以轻言不去。

“这次的白先生是你三大舅的四姨婆的表亲婆家的姑妈介绍的,是个留美的大学生,大你三岁,家世中等,你可别又搞砸了。”崔真真抱着包包倚着椅背,脑海里闪着祥和的画面。

“等你嫁给他了,我就轻松自在,不用为二十五还嫁不出去的老女儿担忧了,到时候啊,把武馆扔给你师兄们,我跟你老爸就可以云游四海,过过二人世界……”

后头的简易可没有老妈这么美好的憧憬,一想到结婚生子,她浑身发毛,她紧张的咬着手指头,怎么办,老妈似乎对这个白先生比对上次的林先生还满意,她该想什么法子推掉对方?

上次和相亲对象见面,她是后来才到的,所以就算她把头发绑成傻姑样的朝天十摄小辫子都没人阻止,这次可就不一样了,老妈紧迫盯人的,哪有什么旁招使用啊。

简易压压肚子,今天还是生理期的头一天,肚子涨涨的,总有种想上厕所的感觉,真是出师不利。

突地,简易瞪大眼,一抹笑意浮上嘴角,很快的又被隐去,下一秒她双手压着肚子,一幅很难受的样子.

“老妈,我肚子好痛。”

崔真真透过后视镜白她一眼,摆明不信,倒是一旁的司机看不下去了。

“这位妈妈,偶理解你有多焦急女儿嫁不出去,可素偶觉得吧,身体健康也很重要啊,还是回头休息吧。偶也素有女儿的,上次被偶家那口子逼去相亲,半路也闹肚子痛,偶那口子非得等相完亲再去看医生,结果是急性阑尾炎,吓死偶啦。”

听完司机的仗义执言,简易悄悄给他一抹感激的眼神,而后她虚弱的趴在椅背上。

“没……关系……我、我没事。”简易痛苦的低鸣,听得司机好心疼。

“这位妈妈,你赶着卖女儿吗?”

被人家这样质疑,崔真真可不高兴了,“卖女儿?她值多少钱,现在要是有人要,我直接把人打包送过去,邮费我出。”省得一天到晚操那份心。

司机瞟了崔真真一眼,那一眼,好像她崔真真多人神共愤似的。瞪了女儿一眼,她低头看看时间,忽然转头朝女儿笑得好温柔。

“不过既然司机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不去相亲了。”

闻言,简易内心的小恶魔露出得逞的大笑,表面还是装得一脸痛苦,柔顺的点头。

下一秒,她却忽然怔住,因为崔真真告诉司机,他们要转到附近的圣慈医院。

她傻傻的看着母亲露出慈爱的微笑,温柔的对自己说,“看完病后,我们继续相亲,反正时间很充浴,老娘早出来一个小时。”

小脸一垮,果然是魔高一丈。

到了医院之后,只见老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和对方寒暄两句之后,便往医院的大门走去。这家医院看得出来规模很大,门前的指示牌既亮眼又详细,简易瞥了一眼,门诊部在楼下。

刚走进大厅,简易有些诧异,怎么生病的人这么多?每个窗口都是大排长龙的,有些窃喜的偷笑,这样一来就能磨掉很多相亲时间,搞不好就不用相亲了……“快点走,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崔真真见人没有跟上,回头一瞪,简易缩缩脖子,老妈是不知道看病要挂号的吗?怎么一直朝前走?

一会儿之后,简易小脸又垮了,原来老妈在这家医院有旧识。

相较于门诊部的门庭若市,老妈带她来的这间办公室就安静许多,敲过门后,只听到一个低沉的嗓音透过门板传出,老妈推开门,一张俊美的男性脸庞赫然入眼。

简易忍不住多看他两眼,这人好高,应该有190吧,比大师兄还高,可惜长得“奶油”了点,像个文弱书生,而她简易生平却反感的就是皮肤比女人还白的男人。

母亲和这位苍夜医师打过招呼之后,简易按照对方的要求坐下,右手伸到桌子上,那人的手指立即覆上,她盯着手腕处的两根白皙指头……真是白得惨不忍睹,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白成这样呢?

真想不通。

“怎么样,苍医师,我女儿的肚子痛是装出来的吧?”崔真真急着要揭穿女儿的真面目。

简易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着,“说不定有些病是医师看不出来的。”比如心病啊。嘿嘿,要是被揭穿了,她还有这招,压力过大总也会引起生理不适吧。

苍夜微笑着看着这对母女,然后给出了一个让崔真真母女皆愕的答应——“是月经不调。”

出乎简易母女意料之外的答应让两人愣住,崔真真皱起眉头,月经不调?怎么会?她每个月都有熬四物汤啊,难道女儿都没有喝而是偷偷倒掉?

“去你的担担面。”简易尖叫,“你才月经不调,我正常得很。”有一个词语叫做恼羞成怒,说的就是简易现在这么回事。

月经不调?八百里打不着的答案,居然还是从一个男人嘴里吐出,还是从一个只“弱鸡”嘴里说出来…幽深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简易,她的表情真丰富,薄唇扯出兴味的笑,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顿时整个办公室的空间竟狭隘了不少,估计是他迫人的身高赞成的空间压力吧,简易暗忖。

“简小姐,今天月事来了吧,是第一天?”他像在聊天似的侃侃而谈,“没有人告诉你,经期期间,不宜运动吗?你早上是不是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了?”当然,所谓的“剧烈运动”那就见仁见智了。

简易正常小脸涨成猪肝色,他还是不是男人啊,就算是医生,有必要这么轻松自的和人聊起月事吗?

“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

突然,那张俊脸在眼前放大好几倍,简易低喝一声,身子后倾,“关、关你什么事?”她感觉自己的耳朵都烫了起来。

“告诉他。”

母亲在一旁命令,简易嚅嚅唇,“三号啦。”妈的,她就算再豪爽,也不见得能这么无所谓的谈及自己的月事啊,她忽然转头,避开他戏谑的注视。

“妈,我们另外找个医师吧,这个医师他又不是妇科病的专职医师,信不过的,搞不好他是在耍人呢。”而她就是那只可怜的猴子。

满心的期待,却在母亲的一句话落空,“苍医师是少数的全能医师,他诊出的病症是有权威的,你别给老娘添乱。”末了,崔真真还拍了下她的脑袋。

“苍医师,那该怎么改善,是食改还是药改?”崔真真换成一张笑容,眼角则凌厉的射向女儿。

“今天已经二十号了,简小姐的经期迟了很多天。”苍夜像没听到简易对母亲的哀求,又继续说,“最关键的是作息,作息一乱会打乱生理期,再则,经期期实在不宜运动。”

崔真真点点头,“以后月事来的时候,不许再练武。”

练武?苍夜有些惊讶,而后又微微一哂,原来她一直都在强身健体,莫怪除了生理不顺,身体其它方面都很健康了。

幽深的黑眸微微一闪,幽光一闪而过,苍夜重新坐回办公椅上,“我给你开些药吧。”

一听要吃药,简易一百个抗拒,她谄媚着凑到正开药方的苍夜身边,说出来的话却很有挑衅的意味,“苍医师,你确定你是全能医师?”

苍夜肯定的点点头,“我是。”

“我看你不是。”她摇头。

“喔?”他挑眉睐了她一眼,笔尖刷刷的继续写着,丝毫没有受她的挑衅影响。

“你比较像蒙古大夫。”她弯下身子趴在办公桌上,朝他笑得好甜,“所以你开出来的药,我都不会吃的。”声音好甜美,甜得她自己都受不了。

突然,她跳了起来,双手抱头,“老妈,你做什么敲我的头,痛!”

崔真真一手插腰,一手揪起女儿的耳朵,摆出茶壶的姿势,“你老娘叫你吃药,你就必须得吃。”她恶狠狠的说,转头面对苍夜时,又是一张慈善的脸。

“麻烦你了,苍医师,我这个女儿比较白目,见谅。”如果不是和这家医院的院长是同学,她们还不能直奔这全能医师的办公室替女儿看这种小小的“妇科病”,就只有这丫头不识相,还一直质疑人家,真是气死自己,也丢尽脸面了。

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女儿来?

耳朵被揪得发红发痛的人赶紧摆手,“老妈,我吃,我吃,成了吧。”嘴上这么说,眼神可不是这么回事,直直的射向始作俑者,而他,竟然朝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个痞子男,跟他没完!

清晨的简家总是特别热闹,大气的“简单武馆”横匾下,几个男人正挥霍着汗水,阳刚的粗吼声伴着虫鸣鸟叫,是简家的一大特色。

武馆主人,简英豪耍着拳头,欣慰的看着弟子们的练习,大家都很卖力啊。

“我叫你喝!”

突地,平静的和谐场面被一声娇哼刺破,简英豪唇角的笑痕更深了,是老婆的声音,她永远都是这么精力旺盛。

“我没病,我不吃,那个蒙古大夫哎呀……”

不用特意跑去看,女儿肯定又被揍了,简英豪摇摇头,转身走进大厅,“老婆,女儿又做错什么了?”首先注意到的是桌子上一碗黑汁,那浓郁的中药味刺鼻得他后退三大步。

“老爹。”看到救兵,简易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抱住父亲的手臂,撒娇道,“老妈听信蒙古丈夫的误诊,叫人家喝那种东西……”她挤眉弄眼的说。

“老婆,这就你不对了,怎么能随便听信蒙古大夫的话叫小易喝这种东西,小易从小就练武,身体比他师兄还好,怎么可能会生病。”说起这个,简英豪就觉得特别自豪,他简英豪的女儿可不是盖的。

“那是因为至中没有妇科病。”

“妇科病?”简英豪大叫,跟着那张英气十足的憨脸皱成一团,眼神忧郁无比。

“女儿,你怎么会有妇科病,难道在老爸老妈不知道的情况,你和哪个野男人……”

“爸,你乱想什么。”

“简英豪,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看。”

他单根筋的思想总会叫人抓狂,崔真真白他一眼,食指指向那碗药汁。

“简易,喝掉。”

简易看看老爸,无声哀求,崔真真一喝,“看他也没用。”

简英豪脸一垮,低声说,“女儿,听妈妈的话,爸爸没地位……”无限话凄凉啊。

崔真真忍不住翻白眼,都几岁的老男人了,还老是爱作戏,不过眼下还是哄着女儿吃药比较重要。

“简易,离武林大赛还有一个多月吧?”她坐了下来,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是啊,时间很紧迫,我一定要加紧练习才是,老妈你就放过我吧,我实在不想喝那东西。”

崔真真瞪着她,不吱一语的瞪视更叫人害怕,简易冷汗涔涔,简英豪则朝女儿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崔真真起身端起脸,转身就要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简家父女一愣,老妈这么轻易的妥协了?这不像她的作风啊。

就在他们还纳闷的时候,崔真真冷冷的说。

“不想喝就算了,我去倒掉,下个月的武林大赛,某个人只怕要让肚子痛折腾得不能参赛了。”

闻言,简易突然想到自己的生理期总会比上个月迟了好多天,心下紧张不少,那天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怎么可以出差错?

可是,难道接下来的一个月她都要喝那个黑得发乌的药汁吗?

简易开始陷入天人之战,理智是任性持续拔河,突然——“师父,有人踢馆!”

简家偌大的四合院里,两方人马各据一方,踢馆一方的领头人身材虽然不似简英豪那样虎背熊腰,但从裸露在背心外面纠结的肌肉可以判断也是个练家子,只是他手臂上那似虎似豹的刺青为他平添了几分流氓的色彩,还有他后头的那些人,个个都像是来找麻烦的小混混,根本不像正经武馆的人。

“在下简英豪,就是这家简单武馆的当家。”简英豪双手抱拳,话才落,一个拳头突然凌空飞来,所幸简英豪灵巧的避开,方至中眼明手快的替他承接下对方的拳头。

那人出手,是快、狠、准,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而他现在对付师兄的招术也是招招凶狠,根本不像是单纯的“踢馆”。

几个回合下来,方至中逮到对方防守的漏洞,出其不意的给了对方一拳,这场格斗才停了下来。

看着站在场中毅立的大师兄,不知为何,简易突然想到那个空有一米九身高的苍夜,他和眼前沉稳、内敛的大师兄相比,就显得很奶油小生了。

简易皱皱鼻子,用力甩头,没事想起那只弱鸡干什么,都是他给自己开了一堆中药,让自己徒受折磨。

突地,一声惨厉的叫声呼起,简易吓了好大一跳,回神往来音看去,却见对方那个自称叫阿豹的门主,一副惨兮兮的可怜相,捂着胸膛,伸手就要医药费。

这是什么道理?是对方先打着“踢馆”的名目而来,技不如人就要钱?简单武馆不会给!

对方就不爽了,个个眼红脖子粗,大有要用打来解决,霍地,几道寒光闪得让人睁不开眼,但适应阳光反射的银光之后,简单武馆的人纷纷倒抽口气。

对方居然拿出刀来,这分明是有备而来,而且看样子是不打算空手离去的……就在双方陷僵局,火拼是箭在弦上,濒临爆发,一道轻松的声音突然由外头传来。

“你们是在拍戏吗?”

突兀的轻松调笑让剑拔驽张的两方同时看往门口,那是个俊美,长相偏阴柔的男人,只是英俊有余,阳刚不足,虽然身高比在场的任何人都高,足足有一米九,但那白皙的皮肤……有致而同的收回眼睛,彻底漠视这种白斩鸡。

收到一堆射过来的不屑眼神,苍夜一点儿都不在意,只见他跨过简家古宅的高门槛,越过那互瞪的双方,直直往简易走去。

简易后退两步,他深邃的眼睛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她缩,用力缩,脑袋缩到师兄后面,拿身子面对苍夜。

苍夜看着她滑稽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较于这幅身躯,他比较感兴趣的是她那张脸。长腿一迈,他绕到后头。

“简小姐,这排场是要拍打戏的吧,怎么你一看见我就躲躲藏藏的,见不得人吗。”神经紧绷,蓄事待发,一看就知道是准备要和人打架。

不过,那样子的她看起来很有活力,双目炯炯有神,锐利与怒意并存,奇异的让打扮随性的她充满了魅力。力与美,并不是只适合在男人身上的,眼前的这个女人,也很适用。

为此,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她,旁边的人……嗯,他现在看看吧。

首当其冲的是她身边的这个刚壮的男人,看起来很成熟,从自己踏进这里的第一步,这个男人就一直用眼角注意着自己,看得出来他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在大局上的。

而现在听到他和简易认识,很明显的松了戒心。

“去去去,一边去,我现在有要事要忙,你滚开啦。”被他这么往前一盯,她只好绕到师兄的另一边,看到他那张脸,她的脑里就会浮上“月经不调”四个大字,让她又气又羞。

长到二十五岁,她第一次被诊断出月经不调,多奇怪啊!

她可是武者,身体硬朗得很,怎么可能会得“妇科病”,那是潺弱的体现,她绝不承认。

她赶狗似的姿势让一双温润的黑眸闪过幽厉的光,黑眸的主人温文一笑,一把拉住她的手。

简易轻颤了下,急忙收回手,心里却有些讶异,他的手……好粗糙,她猛摇头,他的手粗不粗又关她什么事了。

“他们在拍戏吗?你也来当群众演员?那算上我一个好了。”他放下的手插进裤袋里,挺直身子悠哉哉的站在她身边。

拍戏?!简易瞪大眼,看看那边拿刀人的架势,再看看身边这个空有身高的男人……他白痴啊,看不出来那刀是真刀吗?

懒得理他。

“师父,我们有信心能打退他们,但他们手里握着刀,看这样势应该是砍过人的,徒手打只怕会让大家受伤。”

简英豪担心的也是这个,来者不善,又是惩凶斗恶之徒,简单武馆的胜算低了很多,可如今对方要打,他们又能怎么办?

真的要拿钱了事?

掏了钱,他们尝到甜头,还会有下一次的。

“这时候如果有个医生就好了,给那家伙看下伤势,说不定事情就能解决了。”听到他们的对话,脾气较爆躁的阿义也只能压低嗓音说。

“医生?”身后的简易也听到了,几乎是立即的,她马上把眼睛移到身边的弱鸡身上,她旁边就站着一个啊。

简易的眼神突然变得闪闪亮亮的,照得苍夜都快睁不开眼了,他抿着笑,假装没听到的东张西望。

“你们这戏怎么拍得这么沉默,互瞪太久眼睛会酸的,不过那气势倒是出来。”一方严阵以待,一方凶神恶煞,气氛紧绷,好似一个不留神就会引发一场厮杀。

“你神经不粗啊。”她假装讶异的低呼,眼神却是十足的讥讽。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以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既然我无意走到你家,你好歹也尽尽地主之宜吧,请我喝杯茶,是基本的礼貌。”

谁还有心思和他泡茶啊,她刚想扭手挣开他的钳制,一道怒吼凌空劈来。

“放开小易。”

眼前一晃,本握住她手的男人后退好几步,出手的是阿义,挨打的自然是苍夜。

而阿义的怒吼像导火线,随着他利索的动作完成,踢馆一方的小混立即架着刀冲了过来。

简单武馆这边的人也是有热血的,徒手迎了上去,苍夜赶紧扯住简易,突然大吼一声。

“都给我站住!”

好有威慑力的怒吼,两方的不也不知为何竟真的停下脚步,有致而同的往来声看去,但当看到那是张温文俊美的脸和白斩鸡的身材——啧,谁理他,打!

这个白痴!

简易发誓,她鲜少这么失智的,可是苍夜这笨蛋,她气得跳起来往他脑门拍了过去,发出响亮的声音。

“痛,你好歹是女孩子,下手为什么这么重。”

“你管我。”她哼一声,而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快其他人两步先挡下对方挥来的第一刀,苍夜则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这女人,分明是冲着刀口去的嘛。

“你要我们赔医药费,是不是?”她问。

来方一见是个女人,个个仰高鼻子,睥睨的用眼底的余光瞅她,那嚣张的气焰,气得简易浑身都在颤抖,但就算她的性子有些冲动,也明白现在不能轻易挑起战事。

“好,我们这里就有一个医生,就让他给你看看你伤得多严重,阿义,你到屋里拿急救箱,苍夜,你给我滚过来。”她口令一下,阿义忙跑进屋里,就是苍夜。

“你给我过来。”见他居然要偷跑,简易三两步跑过去把人给拉回来,“给他看看伤。”她指向来方的领头人。

“不要。”

简易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他说不要?简易眯起眼,眸光锐如飞刀的凝盯着他,他居然还敢对自己笑?!

“小易,平息事件要紧。”就在她的怒火要发作时,身边的师兄在她耳边提醒,她猛地回神,深吸口气。

一码归一码,他说自己月经不调的事,秋后再算,现在她是……有求于人,气势自然弱了一截,只是不知为何,看见他那张看起来斯文其实绝对痞得要命的笑容,她就一肚子窝火。

方至中的耳语,苍夜自然也听到了,为此他挑眉,炯炯有神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动作,老实说,很期待。

“他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给老子看病,老子这幅尊贵的身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的。”简单武馆的人居然想这么容易的摆平这事?那还有什么戏可以唱,身为扬威武馆的馆主,阿豹可不同意。

“你看见了,人家也不愿意。”这种时候,苍夜还火上添油,“可能是因为他身体太难看吧。”末了,还点点头,一幅很理解的样子。

而他这欠扁的样子,无疑的惹来阿豹的怒火,经不起激的人就是这样,三两下就把上衣扒掉,露出他上好的身段。

简易的脸有些抽搐,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以后性子要沉潜些,要学师兄,瞧瞧,经不起人家激的后果就是让人吃豆腐……苍夜不知何时竟跑到人家面前去拍拍搓搓了。

“门主,你这身材很棒嘛。”苍夜大力拍拍人家的胸膛,笑得很温和,那种画面实在是诡异极了……简单武馆的人面面相觑。

这奶油小生是GAY?可也不大像啊,为什么说不像呢,因为气质不像!

“可惜中看不中用!”啪啪两声,苍夜下足了手劲,不一会儿阿豹的胸膛都起了红印子,拍得阿豹很生气,可是……“老子强得很,哪里是中看不中用。”阿豹挺起胸膛,“小狗,告诉他,我多有用。”

苍夜惊诧万分,“怎么可能,你诓人的吧,不过是被轻揍一拳就嚷着要医药费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七次郎,别开玩笑了。”明显的不信。

“笑话,那小子的拳头,能把我怎样,你捶捶,杠杠的!”阿豹大笑两声,右手还拍了自己光裸的胸膛几下,“根本没事。”

“老大。”

他的话才落,身后响起喊声,老大怎么这么不经激,爱面子会砸坏场啊。

“门主果然是盖世英豪。”苍夜翘起大拇子,机灵的插入那人的话,“既然门主笑若洪钟,身强体壮,也不用我这医生诊断,一夜七次,那可不是吹的。”世人啊,都爱听马屁话,动动嘴皮子能平息干戈,吹吹又如何。

听到这里,简易懂了,苍夜正在用他的方式替简单武馆化解危机,笑容爬上脸,他也不是完全没“路用”嘛。

苍夜的话听得阿豹心花怒放,连人被带着往门外走都没察觉,直到苍夜一声“再见”,他才发现不对。

“你耍我?”他瞠目大吼。

苍夜收回攀着他的手,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门主,如果你真有伤的话,我苍夜可以替你治伤。”

倏然,阿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是苍夜?那个全能医师?

简易蹙起眉头,那个门主干嘛一幅惊惧的样子?

“不不,不用了,我没事,我、我,我们走。”阿豹畏惧的多看了苍一夜,仓皇转身,带着身后的人,仓促的离开了。

“哎,打一针又不会痛,别跑啊……”苍夜朝着那些人大喊。

简易了然的勾起不屑的笑,原来是怕打针啊。

方至中则若有所思的盯着苍夜的后背,他跟那人说了什么,为什么对方会露出惊恐屈服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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