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坊的妓子没有妈妈的允许是不能随意的出来的,哪怕红火如苏清也得同妈妈吱一声,像思瑶这样独自一人就可以出门,倒是少见!所以见到是思瑶,双儿才这么吃惊。
相对于双儿她们的惊诧,思瑶显得费外冷静。
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死寂。
“是你们?”思瑶面不改色,她平日与苏清交集不多,何况这还是夺了自己头牌的主,当即淡淡的说道:“可是有什么事?”
听出她话里的疏离,明月神情不变,低低解释道:“刚刚听双儿说有人撞到了我的马车上,我担心那人受了伤,没有想到会是思瑶妹妹!”
不知道是那句话刺中了她的心思,思瑶立刻换了副德行,阴阳怪气的回道:“伤,倒没有..不过,就是伤了,又有谁会心疼!妓子这种人,卑微下贱,就是一条狗,一只猫也比我们强,姐姐你又担心什么呢,横竖没有人会在意?”
苏清嘴角的笑容隐了去,有人自甘堕落轻贱,她也无需多言,拍了拍双儿的手道:“既然思瑶妹妹没什么事的话,那么我们就回去吧!”
接收到苏清的指示,双儿对思瑶客气的点点头,便扶着她便往回走。
谁知刚走出没三步,只听得咔的一声。
苏清脚崴了。
大街上无端端的扭了脚,苏清顿觉自己流年不利,双儿叹了口气,“小姐,怎么办?要不要我扶你去医馆看看!”
只是现在去医馆的话,怕是赶不上湖心亭的赴宴了。
身后的思瑶柏卿雪靠着双儿站都站不起的模样,捏着手中手绢狠狠跺了跺脚,还是朝着她们碎步走了过去。
听到她的动静,双儿以后思瑶还没完没了了,当即抬头就要不客气,谁知思瑶跟着蹲了下来查看起苏清的伤势,“你脚没事吧?”
苏清感受了些踝骨处的疼痛,估摸大概是脱臼了,淡淡道:“没有大碍,扶我找个地方坐下,我自己可以接骨。”
思瑶和双儿同时瞪大双眼,谁也不相信苏清能接骨。
“小姐,还是去医馆看看吧!”
“是啊,你可是靠跳舞吃饭的,伤了脚,看你以后怎么办?”
双儿听着思瑶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当即皱眉,这个人怎么这样,若是不担心马车伤了她,小姐才不会下车,更加不会崴脚!
思瑶视若无睹,起身扶着苏清就要朝街东边的药坊去,看双儿在一边站着,立刻毫不客气的吼道:“还不过来搭把手!”
她一个人可扛不动苏清!
双儿立刻过来搭手,两人一左一右寻了最近的茶棚坐下。
柏卿雪隔着长裙摸了摸崴掉的右脚,看不到具体情况,但以她的经验断定,是脚踝脱臼了。
边上两人看她动作眼光跟了过去,思瑶更是胆大的撩起她的脚查看起来,这一看,不得了,苏清的脚踝又红又肿,比着之前起码大了一倍,这哪能走路呢!
“赶紧去医馆吧,这脚都快肿成猪蹄了!”
“小姐~都怪我不好”双儿在一旁着急,看着那苏清的脚那样子,恍若自己也感到了钻心的疼。
“我这就扶你去医馆。”
苏清拗不过二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妥协。
三人手忙脚乱的上了马车,连忙朝长安郡最有名的林和堂赶去。
接待她们的是今日的坐诊大夫,一番查看诊治后,老者一边给她取来冰块冷敷,一边嘱咐道:“姑娘,你这脚肿成这样,十天之内最好不要下床,半月之内不要做剧烈运动!”
这话一说,思瑶脸就跨了下来,“大夫,她就是靠跳舞吃饭的,这腿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动,让她喝西北风去啊!”
双儿脸也跟着一白了。
倒是苏清镇定自若,听着思瑶的话,刚刚对她心中的厌恶彻底烟消云散,她拍了拍二人的手,淡淡道:“无碍,我已经被齐家三公子包下,莫说一个月,便是三个月也可不动弹。”
“哎呀,瞧我这记性!”
思瑶立刻笑起来,明月一个月不能跳舞,便意味着她不能接待新的客人,她岂不是有了点盼头?谁知道一个月后那些人还会不会捧着个瞎子做头牌。
“不过......”苏清顿了顿,“思瑶妹妹,你现在可有时间?”
“怎么了么?”
思瑶瞥了她一眼,福临心至的开口道熬:“你想让我帮你做事?”
苏清还来不及说是,便又听得她说道:“想我做事可以啊,小事一两银子一件,大事嘛...具体情况具体商量!”
“你......你,这个人真是钻到钱眼里了。”双儿怒瞪思瑶,为自己小姐打起抱不平不,“若不是我家小心担心你被马车撞伤,怎么会崴了脚,又怎么会耽搁赴宴!”
“我可不想你家小姐有人捧着,当红的头牌,想要什么有什么,嘴一张便有人送上银子来了。我还得养我弟弟呢,不赚点外快,怎么过活!”
“你......”
双儿被她的伶牙俐齿打败。
比着伪君子,苏清更喜欢思瑶这种亲兄弟明算账的态度,她推了推双儿,淡淡道:“拿银子来!”
双儿不甘不愿的掏了腰包。
思瑶乐不可支的收下这一锭银子,问清楚赴宴的地点和时间,拿着她给的那封代表身份的信,就着苏清的马车,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