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你竟是韩学学士

黑布掀开,流瑾身处于一处幽雅竹林,戒备的看向将她抓来的几个黑衣人,四处张望。

很快,一名熟悉的老者带着另一位老者出现,流瑾皱起眉,双手握拳,异常警惕。

“流耀。”只听韩学身旁老者兀自呢喃一声,声音似充满怀念。

“陛下,那是流耀之孙流瑾,便是那对联所著之人。”韩学笑着摸摸自己的胡子,看向流瑾的目光愈加满意。

经过拜师大典后,韩学日思夜想的全是流瑾所对对联以及朗诵的长恨歌。

如此才华的弟子在自己的面前,他实在是手痒,急切的希望能拉到自己的身边好好调教。

但一想到他早已是平王殿下的手下对这个近在眼前的璞玉又只能望而却步,如此,韩学便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若是在步入朝廷之前先被陛下看重,成为陛下的人,那么身为大学士的他收流瑾为学生自然是理所应当,再无压力。

于是,今日早朝开朝之前,韩学便辛辛苦苦起个大早跑去皇宫求见皇后,在皇后的指引下,终于见到了陛下。

他此生第一次说话不符合事实,添油加醋的将流瑾之才夸张个遍,终于引起了陛下的重视,这不,效果立竿见影,晚上便将流瑾“请”到了皇宫竹林来。

墨翱走进流瑾,越看越觉得像极了流耀,特别是那一身明显的傲骨。

“你是流瑾。”墨翱沉着开口,流瑾只感受到难言的压力,不怒自威的感觉像极了墨止,然,眼前人相比起来更胜一筹。

“是。”狐疑抬头,对上墨翱深邃的眼眸,以及衣摆下一抹明黄色若隐若现。

慌忙跪下身:“流瑾参见吾皇,万岁。”

墨翱没想到流瑾竟如此之快便发现他的身份,这份洞察力更比流耀,心中默默点头,伸出手虚浮一把:“免礼。”

韩学摸着花白的胡子,走到流瑾的身边,对墨翱笑道:“陛下,相信臣这次,没有举荐错人。”

墨翱白了一眼嘚瑟的韩学,失笑道:“是是是,给你记上一功。”

流瑾站起身,看着陛下与老者相谈盛欢,对老者的身份心生疑虑。

韩学闻言立刻跪下,语气诚恳:“记上一功倒不必,陛下,臣只有一个请求。”

墨翱无奈的看着韩学,韩学心中什么心思他岂会不知,搞这么多名堂,还不只有一个目的。

“准奏。给朕起来。”墨翱随意的口吻和老者朋友一般的对话让流瑾很是讶异,看老者的目光带上几分尊敬。

韩学欢快的站起身,对流瑾笑道:“流家小子,是否愿意拜老夫为师?”

流瑾被点名询问有些尴尬,她心中认定的老师向来只有一个,可这位老者得了皇帝的允许,她又岂敢抗旨。

墨翱倒是诧异韩学的举动,普天之下,能让韩学在得了他的允许后亲口询问学生是否愿意拜在门下的,怕是只有流瑾一人。即使当初云风那般优秀的孩子,也没有得到过韩学如此器重。

壮着胆子,流瑾对韩学深深一弯腰,作揖后方说道:“流瑾,心中认定韩学士为一生的老师,先生的器重,流瑾愧不敢当。”

此话一出,别说身后几个黑衣人止不住的笑声,墨翱和韩学对视一眼,也是笑了。

墨翱瞥了韩学一眼,揶揄道:“原来这小子还不知道你的身份,被自己当成理由被拒绝的感觉如何?”

韩学历经沧桑的脸配上花白的头发,嘴角甚至眼里的笑意生生年轻了几岁。

“这滋味,老臣当真无法言喻。”花白的胡子笑的一颤一颤,韩学真是不知该作何表情。

流瑾眨眨眼,终于在墨翱的话里听出了玄机,呆愣片刻后,激动道:“韩学士,你竟是韩学士?”

韩学扶起流瑾,拍拍只到他肩膀的流瑾,满眼的慈爱:“是啊,老夫就是韩学。你,现在可愿意做老夫第二个关门弟子?”

心心念念的偶像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流瑾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当即弯下腰,又深深作揖,这次的答话与之前截然相反:“学生拜见师傅。”

韩学满意的点头,扶起流瑾,掩饰不住的激动:“流瑾,以后跟着我好好学。”

此话一出,流瑾深深汗颜,为什么这句话他会听成:‘小子,以后跟着我好好干!’。

她印象中仙风道骨,看破红尘,不屑官场权势的韩学士为什么此时像极了得了宝贝抱着不撒手的胖财主?

深呼口气,流瑾甩开头脑中莫名其妙的想法,转头见皇帝与韩学谈笑风生,平等姿态,满心羡慕。

能与皇帝如此随意说话,想必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了。

“陛下。”流瑾刚一开口,束楚的话在脑海中突然想起,打算问关于爷爷的一些事情的问话到了嘴边,消了音。

“何事?”墨翱慈爱的开口,若他记得没错,十几年前,眼前这个孩子还在襁褓中,他还记得抱起她的时候,那软绵绵的身子伴着婴儿特有的奶香,眨着葡萄的眼睛对着他笑,真是可爱极了。

十几年过去,当初的小婴儿也长得如此挺拔,和他那不解风情的爷爷真是相像。

流瑾低着头随后摇了摇头,低声道:“无事。”

墨翱不在意流瑾的唐突,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问道:“你既无事,便替朕回答回答。”

流瑾低头,等待墨翱的询问。

“你认为赏罚分明这句何解?”低头仔细的看着流瑾的表情,对这句话的回答,将直接决定他对流瑾的认命。

流瑾略微皱眉,回道:“赏罚分明自是应该,赏当其劳,无功者自退;罚当其罪,为恶者戒惧。如此社会自然明朗。但也该谨记凡事皆有度,号令烦而不信,赏罚行而不当,则天下不服。所以,适当的赏罚才能做到直接的效果。”

墨翱闻言微微皱眉,笑道:“听止儿说,钱府贪污一事,你参与其中?”

此话一出,莫说流瑾,韩学以及几个心腹皆是一愣,韩学眸光复杂,挥手示意几个黑衣人随他一起离开。

这件事他略有耳闻,但其中的弯弯绕,不是他该知道的,没想到流瑾十几岁小儿,竟然会参与其中。

流瑾抿抿唇,他不明白墨翱提起这件事情有什么含义,只是低头,过分的紧张使得额前虚汗直冒。

墨翱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着流瑾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流瑾再也忍受不住,噗通一声跪下,压住心中的紧张,说道:“草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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