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的时间总是很无聊,微抬眼,潇烈早已睡着,朱澈虽闭上眼却看得出心神不定。
从包裹里拿出书籍,流瑾皱起眉,对于耀国,她所知甚少,但说到文学,这耀国竟与古代出奇一致。
手里的书本大部分记载的是耀国自开国以来的每位大文豪所著写的文章,对于书里的文章,流瑾只看得上几篇,其中最欣赏的莫过于当代大学士韩学所写的《怜惜》。
怜我所愿,怜你之浊。
倾世傲然气节岂是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可比拟的?
“韩学,汉学府。”合上眼睛,流瑾独自思考。
“王。”另一边,束楚走进马车,稳稳当当的跪下。
墨止假寐的双眼缓慢的睁开,眼底的冷芒让马车的空气骤减。
“你还知道来认错。”来自地狱的阴冷,磁性的声线带上嗤笑:“在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
束楚额间的冷汗一层盖上一层,闭上双眼,等待墨止最终的决定。
“看把人吓的。止儿,你未免太凶了。”琉璃的眸子随墨止的声音打开,暧昧的口气马车里的冰冻随之而减。
墨止的眉心跳动,抿抿唇,对凤宸,他的语气总是不能像对别人一般冷漠。
“你闭嘴。”无奈的口吻竟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几分无奈清晰可见。
流瑾停下马车走来这看到的听见的便是这简直令人羞羞的一面。
“流瑾。”皱起眉,墨止直觉眼前这个不大不小的人儿似乎对某些事情有些误会,却偏偏要忍着心里的压抑和解释的冲动。
“瑾儿,你看啊,止儿好凶。”一枚飞镖打在正在充当马夫的束薪,马车顺利停了下来。
流瑾带着同情,看向暗吐闷血的束薪,束薪那埋怨的小眼神饱含凄凉。
“瑾。”熟悉的气息又将她环抱,耳尖的温热这几天就从没停过。
右手撑开凤宸和她的距离,总算没有那么亲密的接触,流瑾暗呼口气,抬眸,墨止皱着眉的样子看着她心惊。
她原本是想来主动请求墨止同意束楚教她武功当她的师傅的,但一来便看到如此场景。
偏偏这紧要关头,凤宸粘着她不放,还是在墨止的眼前,如此正大光明的粘着她,墨止舍不得打他,可是会把怒气撒到她的身上的!
欲哭无泪,讲的便是流瑾的内心和束薪整个人。
眼神对上,流瑾鼓起勇气,开口道:“王。”话未说完,墨止一个手势将她的话制止。
“今天起,束楚教你一个月的武功,一个月后汇报成果,我的身边,从不需要无能的人。” 魔魅的声线传出,墨色的眸子紧盯弯腰的流瑾。
流瑾惊讶的抬头,墨止这话算是应了吗?慌忙点头,应承后退了出去,临走前狐疑的看向墨止,墨止也正看向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她心里一惊。
“退下。”墨止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束楚站起身退了出去,暗叹流瑾果然深得王的喜爱,私下教授武术在王的眼里和背叛基本无二。
“止儿,你这是,在夺人心?”凤宸微微倒在马车座位上,斜卧在塌,说不出的妖娆。
墨止嗤笑一声,冷声道:“本王会屑于做出那般事情?”
“哦?”靠近墨止的脸,凤宸妖艳的眸子此刻倒映着墨止略显尴尬的面容:“流瑾,看来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轻笑一声,坐回原位,似在感叹:“连钱老夫人都看上的人难怪会让我如此执着。”
墨止眉心一跳,额间的折痕深深凸显,倚靠在坐卧边沿,声线压下略显好奇:“你怎会知道?”
唇角恶劣的勾起,凤宸轻叹一声,扬起的声线说明着好心情:“普天之下,能让你听话,能让你委曲求全低声求人的,没几个人。”
“求人?”眸光带上危险,墨止皱起眉对凤宸的说法很是反对。
“不是吗。”凤宸合上双眼,看也不看墨止,吐出来的话却让墨止暗生闷气。
剑拔弩张的对话被马车外的束薪听个正着,着实为凤宸暗捏一把冷汗,普天之下敢这样和王说话的甚至对峙的怕是只有凤公子一人。
“拿着!”束蒲将束薪一把拎到一旁,扔给他一瓶药膏,束薪后背心鲜艳的红色让他微微动容。
“还是你小子好,束楚那混小子一心就只想着流瑾那个小混蛋!”拿过药膏,束薪一个激动一把抱住束蒲,对流瑾那叫一个埋怨的小眼神。
坐在石头上猛然间接收到束薪那幽怨的小眼神,流瑾只感到莫名其妙,她又哪里惹到他了?顺便同情的看向光荣负伤的束薪,智商不够就算了还经常负伤,束薪这样的世上也不多!
束薪只顾着和流瑾进行眼神之间的战争,却没有察觉束蒲通红的脸蛋以及一丝尴尬的神情。
“刚刚王还表现得很不满,就像是要吃了束楚那个小子一样,怎么转眼间就同意了束楚教那混小子武功了?”束薪突然松开束蒲,一股脑的疑问。
束蒲白了他一眼,瞬间收拾好心情,脸上的红晕只留下一丝影子。
“白痴。”吐出两个字,束蒲也不顾束薪在那张牙舞爪,转身走人。
“喂喂喂,束蒲,我要伤心了!真的!”跟在束蒲的身后,束薪自顾得唠叨,一副幽怨样。
“那个人真的是三殿下的手下吗?怎么看着像是那个仙女的属下?”潇烈的问话从头顶传来,流瑾不置可否。
仙女,就算真的是女的也该是魔女!还是个缠人的魔女!抱住脑袋,最重要的是那个凤宸根本就不是女的!
“你什么时候和流瑾的关系变得那么好?”远处凉亭,束楚抱着剑,听着来人的问话。
“他叫我大哥。”淡淡的回答,回头,拿出手帕扔给来人:“出这么多汗也该擦擦,束薪那个笨蛋就别理他。”
接过手帕,束蒲唇角扬起笑:“不理他?不理他你还给我药膏?记得没错的话那是王一年前奖励给你的白玉药膏,珍奇无比。”
挑挑眉,束楚面上略微尴尬,眼神透过束蒲看向那一旁和流瑾纠缠不休的束薪,突然失笑:“半大的孩子都比他来的稳重。”
顺着束楚的话看向那一边,束蒲点头:“你的这个弟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