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钱家?”潇烈小声的说起,眼神却飘忽不定,似乎有什么想说又不想说的。
“钱家有什么问题吗?”流瑾直直的看向潇烈,眸中甚至带上威胁。
潇烈第一次见流瑾这样的眼神看向他,看着她的眼神直接愣住,朱澈在一旁更是皱眉。
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似乎太过于紧张,流瑾轻咳几声缓解尴尬,这也不怪她,实在是因为这次的贪污案会直接决定她的整盘棋。
她的性子之所以会变的如此淡漠,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每当她急于想得到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的时候,就会忘记收敛眼神,小的时候被她这样无意识流露出的眼神吓到的孩子不计其数,于是渐渐地她就学会了隐藏,或者对什么都不在意。
但在这里,既然她代替流瑾活了下去,她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只要用这次的贪污案进了三皇子的法眼,流家的重振将不会是梦想。
“抱歉,我,太着急了。”流瑾轻声道歉,转过身不看向潇烈朱澈,负手而立,望着摇曳的树影出神。
“没关系!这才是流瑾嘛!”潇烈听到流瑾的道歉忽的笑开了声,啪的一下拍在了流瑾的背上。
肩膀受力,流瑾吃痛轻呼一声,却奇迹的发现她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虚弱。
朱澈忙扶住流瑾,瞪向潇烈满眼责备。
潇烈这才发现自己使了多大力慌忙道歉:“流瑾,你没事吧,你看我每天就知道习武,一不小心就用劲大了!”
流瑾摇了摇头,站起身笑道:“我没事,你们太大惊小怪了,我没那么虚弱。”
听到流瑾这么说潇烈咧开嘴笑了,揽住流瑾的瘦小的肩膀,笑道:“就是,流瑾又不是女孩子,怎么可能会那么虚弱对吧!总有一天,流瑾一定会恢复健康的!是吧!”
朱澈无奈的看着潇烈,担忧的望向流瑾,流瑾似乎真的没什么问题的样子,放下了心。
“刚刚说到钱家,还没说完呢,潇烈,钱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侧身避开潇烈揽着自己的手,流瑾蹙眉问道。
“钱家啊,听说原来钱老太太是皇帝的奶娘,皇帝做了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后钱家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但受了皇上钦赐的金牌,良田美酒更是数不胜数。若说贪污必然是钱家一马当先,可。”潇烈苦着脸,接下的话不好说了。
“可钱老太太身为皇帝奶娘,这次的贪污案若真是牵扯出钱家,只怕皇帝的面子也挂不住。”流瑾轻声帮潇烈说完了下面的话。
“言责大人这次突然归乡,身边跟着三皇子,瑾儿,言责大人是不是有皇命在身?”朱澈突然想清楚些什么,语气虽是询问却早已得到答案,他希望若有可能,流瑾不要牵扯到这里面比较好。
“贪污案,这是言责大人此次归乡的真正原因,但,有点奇怪。”流瑾皱着眉,苦苦思索,总感觉哪里很是奇怪,却一时之间想不出头绪。
“奇怪?哪里奇怪?我觉得皇帝把一个好好地钦差大臣说的被贬归乡这才真的奇怪,这不明摆着丢了言责的面子嘛!”潇烈咋呼呼的说着,挑着眉,推着流瑾回去小院。
“你还是快回去,天这么晚,你吹了风还了得。”潇烈说着顺便关上了小院的门。
“恩,那好吧,你们回去小心点。明天见。”流瑾点点头,快速的说着客气的告别语,有点东西在她的脑子里成形,她需要安静的环境好好思索。
“你好好休息。”朱澈不放心的嘱咐。
“好啦好啦,你们就跟姑娘一样,快走吧。”潇烈不由分说拉起朱澈就走,流瑾见状皱起眉头,这潇烈怕是有事情要和朱澈单独说,不过也正好,她也有事情要自己单独想想。
“有什么要说的?”街道上,朱澈潇烈两人边走边聊。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朱澈,钱家这事事关重大,流瑾的身子弱,决不能让他参与过来。”潇烈拉着朱澈,煞有其事。
“可你觉得,以瑾儿的个性,阻止他想做的事情,有可能吗?”朱澈挑了桃眉,摇了摇头。
“这。”潇烈却是愣住了,没错,流瑾那小子的个性犟得很,要是要求他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简直就比杀了他还痛苦,罢了,大不了,和这个兄弟一起死就是。
回到房间内的流瑾到不知道潇烈打算和他同生共死的决心,坐在床边,却突然发现什么叫难测帝王心。
“寿宴之上遇刺是假,将言责贬回家乡是真。被贬归乡是假,巡查贪污案是真。可既然如此,三皇子跟着又是为了什么?我们都能猜得到的事情钱家如何猜不到?皇子陪伴在侧,钦差的身份只差明说。皇帝,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床沿边,流瑾靠着床杆,百思不得其解。
她在下苦苦思索,屋顶上有人笑看红颜。
忽然之间屋顶上掉落的纸条,惊到流瑾,站起身看向屋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矫健的身姿脑海里似有重影。
皱起眉头,流瑾拾起地上的纸条。
贪污贪污,贪钱才叫贪,人心人心,放过才是仁。纸条上只有这一句话,流瑾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却被解答的完完全全。
“原来如此,仁,呵,多谢。”流瑾也不管屋顶上还有没有人,抬头拿起纸条算是示意。
得到了答案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流瑾只感到一身轻松,她敏锐的察觉到她的身体,在经过了刚才那一阵腹痛之后竟变得身轻如燕。
以往若是像现在这样思考问题只怕身体早已承受不住,可现在,她只有朦胧的睡意。
临睡前,醒来后鼻尖那魅惑的味道再次袭来,她却什么力气也都使不出来。
“罢了,睡吧。”小声的咕哝后,流瑾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