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她要结婚了!!

未晚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田镇南突然抬眸,撞见了未晚的眼神,他瞬间移开,没有和未晚说话。

未晚咬着唇,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

既有复仇后的畅快,又有莫名的失落。

她转过身,正好对上了快步走过来的褚穆,他穿着白大褂,走路的步子迈的很大,白大褂里是一件黑色的衬衣,他一双清黑,锐利的眼眸一如往常,只是接触到未晚眼神的那一刹那,有一丝探究闪过,快的让人几乎捕捉不到。

他表情无波澜地和未晚擦肩而过,没有半分迟疑,形同陌生人。

倒是跟在他旁边的郭菁菁,进门的时候,扶了扶眼镜,回头多看了一眼未晚。

未晚嘴角苦涩,转身离开了医院。

泊车位上,高博峰正在她的车旁边抽着烟,他缩着脑袋,如同丧家之犬,手指划拉着一只打火机,抖抖索索,却怎么都点不着。

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未晚朝他走了过来。“你是故意当着她的面给我打电话的,对不对?”

“我以为你会舍不得,没想到这么快动手。”未晚冷笑。

对又怎样?错又怎样?

动手的不还是你!

高博峰脸色一黑,厉声道,“我这么做也是你逼我的。我现在亲手弄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未晚不理睬他的发癫。

是,她是恶毒的女人,那又怎样?

还不是拜他高博峰和田恬所赐,至于那肚子里孩子,本来就不该出现在世上!

未晚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高博峰一肚子脾气,不上车,继续瑟缩在冷风里。

她悬下车窗,声音凉薄而直接:“你现在需要回家跟爸妈交代一下我们婚礼的事。我送你过去,你车都没有,难道挤公交回去?”

高博峰无力反驳,冷吸一口气,拉开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

未晚只当他是无法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懒得追问他,一踩油门,车子驶离了医院。

*

几天后,高博峰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说父母已经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未晚约了高博峰的父母在一家高档餐厅吃饭,包厢里,高伯母穿着Sand旗袍,外罩一件狐裘,脸上的表情喜气洋洋。完全看不出来她对高家第一个孙子丧命于自己儿子之手的愧疚。

高伯父也一扫之前LIFE集团快要破产的阴霾,两人脸上都流露出对未晚的喜爱和满意。同半个多月之前两人在未家别墅里冷厉的态度鲜明对比。

未晚知道高家是典型的势利眼,她也客气的笑笑,招呼两位长辈入座,然后自己也坐在了高博峰的身边。

“给叔叔阿姨准备了点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未晚朝服务生使了个眼色,两份包装精致的礼物被推车缓缓推了过来,放在了两位长辈的面前。

高伯母喜上眉梢,“谢谢我的好媳妇,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未晚但笑不语。

高伯母心急地哗啦啦的拆开,里面是一张Shelly百货的白金购物卡。

“这——”

她拿着卡,期待的眼神看着未晚,等着她说出卡里吓死人的金额来吓死她。

未晚乖顺地笑,“想给阿姨买点好东西,可婚礼太仓促了。我也不知道买点什么,思来想去,还是给阿姨办了张白金卡。里面有10万的余额,从购物到用餐,到SPA,美妆,推拿,应有尽有。”

“太好了,我太喜欢了。”高伯母乐的合不拢嘴,所有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你这个儿媳妇我认定了。”

高伯父则矜持很多,慢悠悠地拆开礼物,里面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他粗粗扫了一遍,激动的差点血压升高而晕厥。

“这份大礼,我真是……”高伯父语无伦次,未晚把远方集团13%的股份转让给他,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狂喜和对未晚的感激之情,于是把所有对未晚的感激强加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博峰,你小子一定要对人家未晚好啊!”

高博峰从进包厢开始嘴角一直噙着笑,这会儿唇角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那是当然,我老婆嘛!”

说完,他一支胳膊朝未晚的腰上移了过去,搂着的手指又紧了紧。

未晚敷衍地笑,推开高博峰的手,开始说起了客套话。

饭桌上是最容易商量事情的地方,一番觥筹交错后,婚礼定在了下周六,距离褚穆判给未晚的生命期限还有3天。一周之后去拉斯维加斯城度蜜月,领结婚证,那时候未晚已经不在世了。

用完餐,未晚送三个人下电梯,临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侧身对高伯母和高伯父说:“卡和股权呢,必须在我和博峰拿了结婚证之后才会生效,因为您知道,我现在也只是给远方集团打工仔,希望能多多体谅。”

“没事儿。”高伯母理解地笑,挤眉,“那是自然,我们怎么连这点事儿都不知道呢。”

“那就好。”未晚莞尔,转回身子,袖子里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远方集团就算是捐出去也不会给任何人!

你们继续做梦吧!!

未晚开车直接去了律师行,她上周草拟了一份遗嘱,包括资产是她的新车,新房。

还有,暂时不属于她的远方集团。

责任律师接待了她,进了封闭的接待室,搬出一箱文案资料,认真地说。

“未小姐,这里是远方集团的资产审计报告,我核算了一个周,经营一直在亏损,不过,加上固定资产,冲减贷款赤字,折合下来有2亿多一点。”

“如果申请破产呢?”未晚沉吟片刻,问。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远方集团将来的处境,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外公百年之后,这个远方集团交给谁?

未琴身体也不好,难道说远方集团最后折腾了半天还是要落到田镇南和田恬手里?

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她现在的所做作为有什么意义?

偶尔,她也想过,要不要原谅田恬谋杀她,原谅高博峰背叛她,原谅未琴和田镇南在她得癌症之后的漠视。

可是……她不是圣人!

“申请破产?这个得法人代表本人签字才行!而且……远方集团据我所知,法人代表也不是您。”责任律师犹豫了一会儿,直言。

“那拍卖公司呢?”未晚又问。她想把公司捐出去,可没有机构收这样的捐助,只接受物资和金钱。

“额——也不是不可以,可以和市政府商量一下,收归国有资产,只是,这个需要的时间更长,三年半载都还是快的,慢的话那就更不知道了。”

责任律师公式化的解释。

未晚彻底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有些烦躁,起身,“让我先想想,你出去吧。”

“OK,我给您倒杯咖啡。”责任律师礼貌地笑笑,然后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未晚一个人,她从沙发上起身,在地板上踱来踱去。

怎么样才能把远方集团在短时间内交代出去呢?

好难……

未晚焦躁的揪着头发,渐渐觉得屋子很闷,喘不过气来。她走到窗户口,啪的一下打开了窗户,一股寒烈的冷风吹了起来,卷起了一箱审计报告的白纸满天飞扬起来。

未晚没在意,趴在窗户上往下瞧。

律师行的写字楼属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大街,下面是百货大厦,购物广场和休闲娱乐区。

往常这里都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几天快春节了,所以人流车流并不多。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出现在了马路一边,吸引了她的注意。车子停下,出来了一个男人,修长的背影,颇像某个人。

不过一会儿,旁边副驾驶的女人也出来了,穿的是黑色的风衣,黑色的帽子,棕色的卷发,她一出车门,冻的对手猛哈气。

男人走过去,大大方方地把女人揽在了怀里,双双走进了室内,消失在未晚的视野。

那个男人让未晚想起了褚穆,她忍不住想起了他。

甚至,未晚不得不承认,她潜意识地会偷偷的拿遇到的每一个男人和褚穆进行比较。

刚才和她谈遗嘱的责任律师,矮胖,年纪也过了四十,可他说话的那种冷静,公式化的态度和褚穆如出一辙。

又比如,已经进去室内的那个黑衣的男人,颀长的背影,真的像极了褚穆。

……

未晚摇了摇头,心里有点气馁。

责任律师推门而入,看着飞在地上到处都是的报告,惊的一怔。

未晚干咳了一声,走过去,说:“今天没心情处理这个事情了,我回去想想,明天再约。”

她下了楼,穿过长长的走道,恰好遇到了刚才那一对恩爱的情侣。

这下子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国字脸型,略微浮肿的眼,嘴唇也有点厚,完全不像那个风度翩然的禇教授。

未晚有点失望。

同时,她又有点儿庆幸。

庆幸这个拥着女人的男人不是他。

玻璃橱窗的灯开始亮起,耀眼的霓虹,整个S市步入了夜晚的节奏。

未晚掏出手机,开始凭着记忆输入一串字符,仅仅只是凭着记忆……

她数了数,号码的长度不差。

沉默了好一阵子,她一咬牙,摁下了电话。

“未晚!”这声音凉薄而直接,不是褚穆,又会是谁?

未晚心脏猛地一缩,脑海瞬间空白,不过一秒,她又恢复了平静,缓缓说:“我下周一婚礼,邀请你来参加,不知道……”

“好的。时间?地点?”

褚穆的声音依旧平稳,语气一如往常的淡然。

未晚有些不淡定了,声音拖了拖,“时间,呃……2月10日,正午12点,地点是皇宫酒店。”

“嗯,我会去的。”褚穆说。

未晚窘,“那,我先挂了。”

“好的,再见。”

那边传来褚穆收线的声音,清冷而疏离。

未晚摸了摸脸,发现手指上沾染点点水渍。

她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上面热乎乎的暖气吹动着商品打着促销的广告旗,喃呢道,“呵,怎么室内还下雨?好怪。”

*

褚家二层小别墅,冷火清烟的。

褚穆把车停在车库,冷着一张大冰脸开门进来。

“禇小萱,怎么暖气都不开?”褚穆扶额,声音覆盖上一层浓浓的不悦。

禇小萱最近和他闹了不快,威胁他,要是再露出“丧尸脸”她就要回姥姥家过大年三十。

褚穆楼上楼下寻了一圈,没发现禇小萱的身影,在她卧室的书桌上找到了一张纸条,说她去丽水姥姥家了。

家里只剩下褚穆一人,他没有什么心情,随便做了点吃的,就上床躺着去了。

深夜,褚穆依然一点儿困意也没有。

窗外,天空的阴云散去,皎洁的月光闪落在窗棂上,在屋子里投下了一层银沙。

褚穆干脆坐起身子,推开窗,邻居两个小孩子在地上放烟花,他抽出一支烟,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稍稍舒展了一些。

……

抽完烟,他把烟蒂放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手指下意识地触上了笔记本。

褚穆这几日一直在权衡是否把从猫头鹰那里查到的秘密告诉未晚,原本他是想作为幕后推手,在未晚解决掉问题之后,再告诉她实情的。

可情况超出他的预料了。

她要结婚了!!

新郎还是那个渣男!

前几天他被同事请去给一个孕妇查验,在门外遇到了未晚,她冰冷的表情让人不想靠近。

而患者果不其然就是田恬。

他通过患者的口述,知道了孩子是在两个人的推搡中,流掉的。

他对别人的家事向来没有兴趣,加之没有证据,就没多言,可他心里很清楚,摔了一跤就能把孕妇摔成胎盘错位,那该有多大的力道。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笔记本电脑已经开机,他破解出隐藏的文件资料,里面是猫头鹰弄到的一些资料,图片。

虽然零碎,但大脑只消稍稍加工一下,也能还原当年真相的一二。

褚穆换了个域名,设置为新几内亚,又从远方集团的公司service邮箱里,摸索的拼出了未晚的邮箱。

加密附件,发送!

*

哪怕是未晚再再不想见到田恬,可有些日子,再见面是不可避免的。

未晚本来可以做的更毒辣一点,给田恬的伤口撒一把盐。

比如,直接扶着高博峰的手臂,带他回未家老宅子,然后当着田恬的面,各种秀恩爱。

虽然高伯母也想今晚让儿子去和未老爷子多交流,培养下感情。

未晚还是拒绝了。

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因为今天是在外公的面前,她不想让外公闹心。

未家老宅子的习俗和河北老家丘镇一样,都是晚上吃的年夜饭。

未晚到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还没到。

未晚干脆就跑到书房,跟未老爷子说起了自己和高博峰婚礼的事情。

老爷子心情大好,额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好啊,博峰是个听话的孩子,你嫁给他,咱们未家还能富裕三代。哈哈哈。”

未晚也跟着笑了笑,趁热打铁地问,“不过,天底下就没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么?”

“嗳,傻孙女儿,比博峰好的男人多,但是像他那么听话的可不多!”未老爷子笑逐颜开,干裂的手掌拍了拍未晚的手背,一脸认真。

未晚扁扁嘴,有些不赞同,“外公,那我为什么不能找比博峰好的男人呢?”

未老爷子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顺手拍了拍未晚的掌心,扒拉开她手掌里杂乱的掌纹,指着其中两条交错的纹路,沉声说。

“你和你妈妈性子都一样,看似乖顺,其实骨子里都有一股我的狠辣劲儿,周易说,这样的掌纹,做大事,磨红尘,也就是我们未家的子孙都做大事业的,就是感情问题理不清楚。按照你戚方奶奶的说法,长这样掌纹的人,注定是个惹情债的主。”

未晚还是第一次听外公提戚方这个名字提的这么自然。

在未家,戚方的名字是禁忌,谁都不许提。

戚方是外公的原配,长得漂亮,又能干农活,又识字,是丘镇的乡村老师。和外公也算是两情相悦,只差外公上门提亲了。

那时候,未老爷子还年轻,为了多赚点钱,扒火车来S市打短工,在水里救了一个富家的小姐,然后跟富家小姐结婚了,后来就有了未琴。

富家小姐后来病逝了,未老爷子才把老家的戚方接回来,过了十来年相敬如宾的生活,戚方也过世了。

未老爷子因为家族等级观念深厚,所以一直不承认戚方的地位,也不许任何人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

未晚本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戚方去世的时候,骨灰从S市空运回丘镇。

这事情在河北的小镇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未琴忙着料理后事,把孩子交给镇上的婆娘们照顾,那几日在丘镇,未晚听到的全是戚方和外公的故事。她虽然年幼,但是听的太多遍了,印象很深很深。

……

未老爷子咳嗽起来,未晚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她帮外公顺着气,想了想未老爷子刚才分析的未家人的性格,有些不同的意见。

“外公,您看呐,我妈是您女儿,我倒是没看出来她做大事的势头来,整天挺阿弥陀佛的,在家里喝茶弄花的。要是我妈愿意管理公司,我也不用费这么大劲儿,是不?您又不是不知道,田恬那里都怀了高博峰的孩子。我这么一打岔,人田恬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

“那不怪你,女孩子家的未婚先育,打掉孩子本来就是我计划之内的事情,未琴自己迟迟不动手!这笔账我还没她算!!”

未老爷子很满意地看着未晚。

未晚本来想辩驳,田恬孩子流掉的事情,也是在她预谋之内,但是动手的,的确不是她。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

高博峰说是他不小心失手,孩子摔没了。

她也懒得去探究这话的真实性,没了,就没了吧。

未晚又陪未老爷子聊了几句,张妈上楼来通报,说未琴和田姑爷已经在楼下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未老爷子也嚷着要下去跟晚辈们一起吃年夜饭,张妈乐呵地给他多披了件绸缎袄子。

席上,未老爷子乐呵呵,“难得两位大人也在,孩子的婚事都有跟你们说吧。”

“什么婚事?”未琴脸上一白。

“小晚和博峰两个孩子的呗,难道没跟你们说?”未老爷子眉间的笑容加深了些。

未琴呼吸急促起来,断然否定,“没听说。”

未老爷子笑的坦然,“现在不就听说了?到时候,我这把老骨头都过去,当爸,当妈的,可别不去!”

他这话说的软中带刀,刺得未琴心脏深疼。

田振南没说话,依然摆出一张僵硬而麻木的脸。

“小恬怎么没来?”

未老爷子声音一凛。

未琴不悦地丢下一句,“身体不舒服,休息几天了再来看望您。”

“二十岁的女娃,身体再不舒服,能有几不舒服?又不是得了什么要死的病!怎么就不能来!”未老爷子一拍桌子,威慑道。

未琴气急了,反倒不怕了,懒懒地说,“爸,有些话我是不想说的,可您把我逼死了。没错,未晚不是我亲生的,那又怎么样?您问问她,我二十多年来含辛茹苦养大她,对她有过虐待,有说过一句重话吗?我对她比对亲生女儿还要格外的亲分,就是怕您多想。”

未晚握着筷子的手一窒,心脏被揪了起来。

未琴冷声继续说道,“可是,我换回的是什么?您自己说谁先怀上孩子,远方交给谁,您转身就把博峰介绍给她,还订下了婚期。我女儿田恬和博峰两情相悦,刚怀了孩子,您立马修改遗嘱,说谁先举行婚礼,远方给谁。是,是,是,我女儿现在是流产了,被博峰给甩了。可要不是她——”

未琴抬起手臂,举起手指恨恨地指着未晚,加重语气。

“她故意制造博峰和小恬的误会,让好好的两个人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未晚,你满意了?怪不得你得癌症,这是报应啊!!”

“什么癌症?我看你是呆在家里呆傻了!!说的什么屁话!!!”

未老爷子火气腾然上来,挥手朝桌上的碗推去,哗啦啦的碗盘落了一地,狼藉污渍一地。

未晚看着暴怒的外公,兀自地摇头,轻笑。

原来她不是未琴的亲生女儿啊。

可是,为什么她丝毫不感到意外,甚至,有一丝坦然的心理呢?

坐在一边的田振南躲闪不及,腿上淋了一裤管的罗宋汤汁,他烫的跳脚后退几步。

未琴也默默地起身,对自己的老公凄然地说:“走吧,爸不疼我,就算我是亲生女儿,又能怎样!再过些日子,小晚不在了,最后尽孝的还是我们这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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