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晚被放置在监护室，护士监测着她的体温及体内各项指标的变化。
未晚望着惨败的天花板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护士推着另外一个病号进来带呼吸机。
“褚教授呢？”未晚张口就问。
女护士回答，“在外面抽烟，刚才未小姐的手术太吓人了，出现了短时间的休克，褚教授出了手术室浑身是汗。”
未晚脑海咂咂舌，自己倒是没意识到当时手术情况这么危急，她听褚穆那从容的声音，以为真的没什么呢。
已经换上白大褂的褚穆推门走了进来，身上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褚教授，那我先出去了。”女护士点点头，然后推着病号出去了，监护室里就剩下褚穆和未晚两个人。
“今天的手术，抱歉了。我会查下去的……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我能办到的，都会满足你。”
褚穆脸上染上一层疲惫和焦虑。
未晚扯了扯嘴角，打破这份肃穆的氛围，“嗯，一言为定。”
“那我先出去了，你术后情况尚好，肿瘤的化验报告还得等一周，到时候我再联系你。”褚穆走进她，微微欠下身子，压低嗓音，语气里带点儿轻佻。
“别删我号码了，下次。”
未晚眨巴着眼睛，心想，他怎么知道？
嘴上还是乖顺地点点头。
*
未晚离开医院，这几日配合着褚穆开的药膏涂抹，伤口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
这天她加班的有点晚，偏生冬日天黑的又特别的早，等她出了公司的门，万家灯火已点缀起了漆黑的夜。今天是外公的生日，未琴下午电话告诉她，家庭司机顺道来公司载她一起去外公家。未晚思量着田恬说不定也会在车上，她不想看到她，于是推脱说，自己开车过去。
电梯到了地下车库，门开了。
孤零零的几辆车停靠在那里，因为公司资金缺乏，地下车库也维修不当，整个地面积了一层薄薄的泥水。未晚皱了皱眉，寻找着自己的车。
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女孩朝她这边走了过来，一只脚像是有残疾，走起来一瘸一拐。
“我钱包被偷了，你能不能给我点钱，我打车回家。”女孩子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快要哭了。
未晚没多加思考，从包里掏出钞票递给她。
她余光扫视了一下少女的鞋，一双粉色绒布的拖鞋完全浸泡在水里，湿漉漉的。
这大概是个不常出门的孩子，未晚同情的想。
“你等等。”未晚想起了自己车上还有一双棉布拖鞋，穿过一两次。
她打开后备箱，翻出拖鞋递给女孩子，“我带你出了车库，然后你换上这双干的拖鞋，打车回家。已经是晚上了，近年关，治安不大好。”
女孩子点点头，眼神有些飘忽。
未晚搀扶她上了后座，关上门，启动车子。
出了车库，未晚尽量往人多的闹市区走，车子停在一处高台上，身后一直沉默的女孩子突然开了口。
“姐姐，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手术的那件事情不是意外，是有人要故意在手术台上整死你。你去医院查一下叫孙美玲的麻醉师。”
女孩子说完话关上门，一瘸一拐的身子很快消失在一辆物流公司的大卡车后。
未晚下车，已经不见了女孩的踪影，连同消失的还有她的那双拖鞋。还有后座脚垫下一点污水渍，提醒着未晚刚才的确是出现过一个年轻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