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话 养尸地(16)

那是一片寸草不生一望无垠的荒漠,风搅动着砂砾在空中飞舞,吹得人睁不开眼。

包裹在兜帽下的一行人在这里艰难的走着,踏在沙漠上的脚印眨眼间就被大风给抹平了,队伍后面有两人隔着兜帽贴近着说话,虽然声音很大,但在呼呼的风声里也吹散了,也不能听得很清楚。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不知道。”

“我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别叽歪,听大师的。”

领头的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尖,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忽然脚步就站定了,那两个说话的人一看队伍停了下来,眼里透出了惊疑,包裹在兜帽里仅露出来的眼睛相互对视了一眼,心想大师肯定是听见了,他们怕是要挨骂了。

领头的人站定,忽然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心脏处,从兜帽下的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沙的原因,眼睛红红的,有很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自言自语道:“神识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可怜的乖孙,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那狐狸精可能接着照看好她?”

叹口气,刚想踏出步子,透过风沙将视线放向远方,就看见在沙漠深处,竟然出现了一座被海水环绕的小岛,还能看见海岛上风驰电掣的海鸟,那海鸟的模样很是漂亮,个头大,尾巴长,还有羽冠。

领头的人指了指在沙漠中出现的海岛,队伍里的人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望过去,安静的队伍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有个带着兜帽露出眼睛上面还带着眼镜的家伙扶了扶眼镜,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大喊:

“假的,假的,海市蜃楼。这是一种因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现象,是地球上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

一行人隐约听到了戴眼镜的家伙呼喊,呛了一口的沙子,相互对视着啼笑皆非。这个假学究,也不想想他们这个队伍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居然在这里一本正经的开起了科学课,搞得大家好像都不知道一样。

领队的老头盯着忽然从沙漠深处冒出来的海岛仔细的打量,忽然懊恼的拍了一下腿,喊了一声,不知道喊了句什么,在风沙中被吹散了,根本就没有人听清楚,眼见着他开始拔足狂奔起来。

身后的一群人看着领队忽然发疯的朝着那个“海市蜃楼”跑去,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各自猜想到,不会吧,难不成已经找到了?

风沙太大了,领队的奔跑的速度太快了,虽然他们跟在他的身后拔足狂奔,但毕竟在体格上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不一会儿,那个领头的便将他们遥遥的甩在了身后。

除了一个体格强壮一直跟在领队的身边助手和他保持着比较小的距离,其余的人员全部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漫漫黄沙之间,艰难的奔跑,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仿佛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一队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入到了“海市蜃楼”的范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产生了幻觉,竟是看到了那两人一前一后的扑腾到了海里,远远好像看见他们扑腾进去之后,还迸溅出了水花。

不好!

是“通道”,不是“海市蜃楼”!

此时“海市蜃楼”的颜色逐渐变淡了些,而他们和那领头的两人的距离还有一段路,他们拼尽了全力,快,再快些,赶快赶快!但却眼睁睁的看着“海市蜃楼”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一行人皆是懊恼的直跺脚,围在了一个穿着兜帽手上带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的人身边,问道:“秦队,怎么办?”

那人冷笑了一声,大声说道:

“被那老狗日的给摆了一道,不过没事儿,这个通道也不一定就是那一条通道。如果不是,他们还会回来的。我们先在昨天的那个小镇安顿,然后给上头送个消息,问问他们该怎么做。”

“好。”

*

午饭时间一到,府学巷里家家户户便弥漫起了饭香,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已经没了在外游荡的人,全部撵着回家吃饭去了。偶有在家闲不住的,蹲在门口捧着碗,四下张望,要借着吃饭的时间看看是否有熟人出来,招呼家来,一起话个家常,嗑嗑八卦。

年糕熟门熟路的从厨房后门边的狗洞里钻出来,颠颠的跑到了隔壁寡居的老刘家,老儿看见年糕上门,便笑了:

“怎么,这都个把月了,你的主人还没回来呀?”

年糕没搭理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为它准备的饭盆子前,老刘笑:“你这狗可养不家,喂了个把月的饭,可一吃完就溜回去了。”

老刘伸脚踢了踢年糕的饭盆,“你主人什么时候回来呀,留给我的饭钱天天给你买肉早就没了呢。”

年糕不满老刘踢了它的饭碗,龇牙咧嘴的露出了尖利的牙,作势要吓唬他,老刘呵斥了一声,势力狗年糕便低下头接着吃它自己的饭。

忽然,从饭盆子里,年糕抬起了它毛茸茸的脑袋,“嗷呜”的一声撒丫子跑了,连它最爱的肉骨头都没吃,颠颠的出门去了。

老刘看了年糕这个架势,便知道它鼻子尖,肯定是闻到什么味儿了,便蹒跚的走到门边,伸头往外一望,遥遥可见青石巷子的入口走来两人,一高一矮,穿的是土掉渣皱巴巴的劣质运动衣,虽是没看清楚样貌,但一想想便知,定是狗主人回来了。

矮个的年寅的背着包,和年糕迎着面的奔跑,泪奔,嘴里亲昵腻的喊着:“年糕~~~”

哪里知道年糕同她迎面跑来,却转了个方向擦着姑娘的手就过去了,朝着她身后的临邑撵过去,尾巴摇得飞快,“汪~~~”

见色忘义的年糕粘着临邑摇着尾巴,往他身上蹭,年姑娘一肚子火气,一把抓住了毛茸茸的后颈子,将它给拖了过来,揍了两圈,抱着年糕哀嚎:“臭年糕,想死你了。”

年糕终于想起来抱着它的才是主人,摇着尾巴,在年寅的怀里撒娇。

走到家门口,隔壁老刘喊话,“哟,年寅啊,你回来啦?”

“昂,回来了。”

“怎么瘦了一大圈呀。”

姑娘打哈哈,“哎呦,在外面吃不惯,还是家里的伙食好,每天翻着花样把自己喂饱。”

“你走的时候只说走一个礼拜的,这都深秋了,才回来,上次给的年糕的伙食费......”

年寅笑嘻嘻的同老刘笑:“知道,知道,刘大爷,回头把钱给你补上。”

“哎,你别怪我小气昂,你看我都记了账目,不会坑你的。”

“刘大爷,看你这说的,我要是不放心你,能把年糕搁你那照看么?”

刘大爷摆摆手,知道她也是个实在人,便要进屋接着吃饭,眼角扫到了她身后的临邑站在后面,一只手露了出来,另一只手的位置竟然空了出来,被纱布给包了起来,连忙转过身来问道:

“哟,你们家这个房客小哥手......”

年寅似是没听见,摆摆手就拿了钥匙开门进去了,老刘不好问的,便止住了,小巷子没秘密,不出一个2个小时,全府学巷子的都知道了:

“可怜哟,前段时间搬到年家饭馆的那个小哥模样生得不知道有多好呢!可惜了,也不知道怎么地,好端端的就没了一只手,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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