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源于童年时候的恐惧,彼时听到了临邑的嘱咐,再看那尸气冲天的僵尸,她的脑袋空白了一两秒钟,腿肚子有些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陈开红的尸体说尸变就尸变,完全没让人来得及反应,但源于求生的本能,年寅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在剧烈的晃动之下,开始往来时的路上狂奔过去。
一时情急,刚毛群英将陈开红尸体扔出去的方向是他们要逃命的方向,而年寅想要逃命,只能尽量和黑毛僵尸拉开距离,尽量绕过去,但已经起尸的黑毛僵尸像是有灵觉一样,似乎知道年寅是最弱的那个,朝着她的方向猛扑过来,黑尸的爪子上的指甲锋利无比,嘴里的獠牙也露出来了,和第一眼看见的,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别看那黑尸行动僵硬,但速度却是快得很,眼看着就要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在那一刻,胆小鬼的年姑娘又一次认怂了,这么短的时间,她根本完成不了下术请神,唯一能做出的反应就是紧紧地闭上眼睛,抱住自己的脑袋,她直觉下一刻,黑尸那尖利的指甲会抓住她,然后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下一口肉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背部一痛,身子狠狠地飞了起来,待到她清醒了过来,年姑娘已经灰头土脸的在泥地上滚了好几圈,若不是她那个小身板最近练得还比较结实,她感觉自己的骨架都快要被撞散了,原是她后背被人猛地被人一撞,滚了好远。
吐了吐嘴里的泥,谢天谢地,电视剧的情节出来了,高手现身来救自己了,不过高手是熟人,束发、中山装、高颜值的狐狸精而已。
“失算,太菜了,完全不是对手,就算你跑到山上躲过了僵尸,怕是碰到其他的鬼怪,依旧不是它们的对手。”狐狸精闪避黑尸的一击,认命的叹口气,“还是乖乖躲在我身后吧,我活你活,我死了,你估计也就不远了。”
这个话说的直白,而且两人境况还很危险,此时的年姑娘不知道脑子里装了些什么,竟自己从这个话里咀嚼出了一丝甜蜜出来。
这可是一种不好的妄想,妄想着就算他们不能一起生,但可以一起死。
得,道理其实大家应该都知道,颜狗、痴汉的年姑娘在长期面对临邑那张高颜值的脸,确实生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感情,姑且可以称之为暗恋。
黑尸可不管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对着来救命的狐狸精一阵猛攻。
毛群英在一旁咋咋忽忽的跳着大绳,看样子是要来一次大的术法,通常情况下,大的术法不适用于紧张的情况下,因为术法越是巨大,那么施术的时间就会越长,那么在施术的过程中,如果没有人护法,或者自己本身术法的能力强大,减少术法完成是时间,那么就很容易遇到了危险。
临邑憋了眼毛群英施术,知道了他的意图,只要在黑尸手下再坚持个五分钟,待毛群英的术法完成,那么这个黑尸就无处可逃了。
黑尸再一次朝着临邑扑了过来,他急忙蹲下,一个扫堂腿就将那个有些不灵活的黑尸给绊倒了,年寅连滚带爬的,试图再离这些打斗远一些。
她眼尖的看到了临邑从他自己的挎包了拿出了她先前在村子里遗落的黄符和萆薢,用萆薢划拉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而后飞快的在空白的黄符上飞快的画起了符篆。
“缚。”是束灵缚。
那个黑尸的五感在之前被毛群英给封死了,但幸运的是,还留下了两魄,因此,束灵缚起了效果,黄色的符篆从黄符上飞起,张开了一张红色的网,将那个黑尸牢牢地锁住了。
那黑尸被“束灵缚”给束缚了起来,不停地挣扎着,但已经无法像先前那样快速的移动了。
吼。
那黑尸被束灵缚束缚着,又发出了一声吼叫,临邑脸色变了,道了句,“糟糕,它再吼下去,很有可能会把那个新生的旱魃给引过来,到时候就坏了。”
毛群英这个三脚猫,在施术的时候不能够全然集中注意力,听到了临邑这个话后分了神,罡步踏错了一步,竟是前功尽弃,遭受到了术法的反噬,气血上涌,一口老血就这么呕出来了。
糟糕,引火术失败。
现下只能祈祷在解决掉黑尸之前,新生的旱魃会被困在年寅爷爷设下的三品九龙阵法里出不来。不然的话,面对还没有解决掉的黑尸,他们会有更加难缠的对手。
年姑娘听了临邑的话,左右看了看,情急之下,急忙爬起来撵到了临邑的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开始扒拉他身上的衣服,
“快快,没有消音的术法,我们拿衣服将他的嘴巴堵起来还不行么?”
临邑挑眉,想想还是同意了年姑娘的脑回路,拿了萆薢割了半条衣袖,揉成一团就死劲往黑尸的嘴巴里塞,堵住了黑尸嗷嗷叫的嘴巴。
临邑急忙吩咐,“快跑。”一把拉住年姑娘就往回奔,倒是毛群英这个废柴,虽是术法三脚猫,但胆子倒是大的很,非要接着扛着黑尸走。
“等等,等等,等我把这个小哥的尸体一起带走,不然我们的任务完成不了,赏钱可就没了啊!”
年姑娘被临邑拽着跑,但嘴上恨不能咬他一口,连忙骂道:
“为了钱,不要命了啊,留着性命好挣钱,你个蠢货,不走,我们可就走了。”脚下飞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逃命的这个节骨眼上,一溜烟儿的,就将那毛群英给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哎,等等我!”毛祸害一看那两人跑得没影了,想了想,还是留着自己的性命划得来,只好拼命地跟着两人身后追赶上去。
铃铃铃...
铃铃铃铃...
慌乱之际,不知道何时,脚下的地动震感已经消失了,跑起来也方便了些,但毛群英耳朵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铃铛声。
没有来的,他的身上冒出了冷汗。
铃铃铃铃......
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是一种恐惧到了极致的颤抖。
铃铃铃。
不由自由地,身子像是有某种力量驱使着他一样,让他转过身来。
远远的,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带着宽大的兜帽,脸被罩在阴影里,看不清。
但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兜帽衣服下僵硬的行走姿势,和那双裸露在外的一双脚。
那是一双女人的脚。
光脚,没有穿鞋,脚踝上栓了脚链,上面有个小巧的铃铛。
脚是红色的,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