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话。
“梭子沟笼统三间庙宇,分别在村子两头和中间各有一间,成一个品字形,里面经常会停放棺木,如果你今天不跟着我回村,晚上的时候,一个姑娘家家的,要是碰到个什么奇怪的事情,肯定会被吓哭,到时候,黑灯瞎火又没人,可如何是好哟!”
年寅听了姜书记的话,讪讪地笑了,小声的说道:“不会的,我不怕鬼怪之类的东西。”
因为她已经见多了鬼怪之后深有体会,她清楚的记得她爷爷以前说过的话:
“最可怕的可不是那些看起来可怖的鬼怪,而是,人啊!”
想来这话其实颇有道理,鬼怪多因怨气而生,多为人世时候受尽了冤屈和不公,所以才不甘离去,化身鬼怪,以怨抱怨,看似迷惑,实则通透。
而人心隔了皮囊,就像是隔了山海,看不清,道不明的。
她跟在姜书记身后一路疾走着。
风呼呼的越吹越大,不过才走了百米的距离,着天上就跟倒豆子一样往下哗哗的下起了雨来。
姜书记急忙用手袖子遮了头,往回跑了起来,年寅跟在他身后倒是不着急,雨幕中,她加快了脚步,跟在了他的身后,但眼睛也还没闲着,依旧将这个村子打量的清楚。
她心里盘算好了,如果要是逃跑,至少得摸清楚路线,不然到时候要跑,可不能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被人逮住了,又进了罗网里。
雨幕中的村子静谧,除了哗哗的雨声还有些尘世的味道,家家户户大门大开的庄子像是一出只出现在哑剧里的地方,除了安静,就是沉默。
姜书记在前面跑着,年寅跟在身后小步的走着,不一会儿就被他给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幸好姜书记发现了她快要跟丢了,急忙又折了原路返回,索性领着她朝着最近的一户人家跑去。
这户人家的门和所有村子里的屋子一样,门敞亮亮的打开着的。
斯文书记领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衣裳,湿漉漉的一身,也不避讳,就轻车熟路的往里面走去,边走边打招呼:
“徐老二,你在不在家?我来借把伞!”
屋子里的人听到了门口有人在喊,连忙从里屋里伸出头来,脸上是淳厚的表情,看到了姜书记,点了点头,非常敬重的模样,说道:“有的,有的,我这就给你拿去。”
姜书记的笑了笑,点头称好,待那个徐老二从屋子里拿出伞来,看到了他身后的年姑娘,脸上堆了笑,问道:“哟,咱们村,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水灵的姑娘!”
话音刚落,就听到里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一连串长长的笑,桀桀的笑声有些骇人,像是个疯的,说了句:“有鬼啊,快跑啊,一群天杀的,一群天杀的!”
......
“死的好,死的好!死的好!”
......
屋子里的女声恶狠狠的说着话,年寅在外听了,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僵硬。
姜书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眼含警告,
“管好你们家的婆娘,别逮着人就胡说八道,惹恼了刚来的娇客。”
那看起来大约四十多的汉子在姜书记的呵斥下像个孩子一样唯唯诺诺了起来,连忙弓着腰道歉,“是,是,疯婆娘,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屋子里,戴眼镜的姜书记撑起了伞,递到了年寅头上,温和的对她说着话,“走吧,去我家坐坐吧,有桌有椅,有床有饭,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年寅点了点头,跟着他撑伞而出,隐约听见了刚刚那个汉子进了屋子,开始骂骂咧咧的打老婆:
哗啦哗啦,不知道是不是她幻听,产生了错觉,哗哗,哗哗,像是铁链子在地上拖拽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啼哭。
年寅停了脚步,指了指屋子,
“那个人好像在打老婆,你都是这个地方的书记了,怎么不去阻止?”
“姑娘,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汉子打老婆,一是人家家里的私事,我们又怎么管得了?二是,她老婆是个疯的,经常跑出来吓唬人,打几下,教训一下,是让她明白事理,这可是好事。”
年寅听了这话,一肚子火气,冷笑了一声,心想,就知道你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