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曹校长,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么?”大李哥一看见中心小学的校长就热情的打招呼,眼前的老汉看起来不像是个教书匠,倒像是在田间地头忙农活的小老头。
那曹校长看着大李哥身后还带了些人,眼里都是戒备,试探的问道:“你是?”
“哎呦,曹校长,我虽然只在这个小学上了几天课,但也还算是你的学生呢,我是猫儿宕瘸子李家的儿子,后来搬去县城了,你忘记了?”
那曹校长低头思索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什么,有些恍然大悟道:“啊,想起来了,就是那李家的儿子!”
“对对,是瘸子李家的儿子!”大李哥正准备向那老头儿介绍一下身后的年寅一行,教室里传来了一阵响动,像是有小朋友打碎了什么东西。
那曹校长听了响动,脸便拉了下去,黑着一张脸,还未来得及和他们说话,就转过身去,进了教室。
年姑娘本来站在大李哥身后一直陪着笑,还顺带四下张望,心里感叹这里看起来挺寒酸的,真是穷得要命,还打算临走的时候能为这所学校做些什么的时候,忽的听到了教室里传来的响动,便往回望过去,猛然一下看到了那个曹校长的背影,一个惊吓,心凉了半截,往后退了两步,两脚没站稳,跌到了狐狸精的怀里。
她有些懵得抬眼,一下就望进了临邑的眼里,临邑将她稳了稳,扶着她站直了起来,他自是知道为何年寅会如此,但他并未出声,伸手放在了嘴巴上,也示意她噤声。
年寅呆愣愣的点头点头。揉了揉眼睛,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再看一眼,还是看到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趴在了曹校长的背上,漆黑的眼圈,白纸一样惨白的肌肤,上面密布着青色的血丝,转过头来看了眼自己,笑了笑,但不过半秒,就变了脸,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去,直接趴在曹校长的背上,那双小手绑着锁住曹校长的脖子。
毛群英自是没有身后两人得天独厚的眼睛,依旧笑嘻嘻的跟在曹校长身后,往教室走去。
进了教室,矮小的平房里,一张破旧的木质讲台,上面放了粉笔板擦,灰蒙蒙的一片,而讲台下面,是碎了一地的杯子碴儿,
曹校长见状,刚还在他们面前黑了脸,但转眼间就态度和蔼的和已经站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小男孩说着安慰话:
“小七子,是你弄的么?”
小男孩的嘴巴上还留着鼻涕印子,大约知晓事情的严重性,瑟瑟发抖的往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的说:“是,是我。”
曹校长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笑着说,“乖,别怕,今天放了学,到校长的办公室里来一趟。”
那个唤小七子的小男孩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懦懦的点头道:“好”。
*
猫儿宕的中心小学只得一个大院三间房。
一间是上课的教室,里面摆了几张桌子和几张长形的板凳。中心小学全校只得学生11个人,一年级到六年级的孩子都有。
一间是老师的办公室,角落里还卷着校长老曹的铺盖。
一间放杂物的房间用来给老师住宿,里面杂物和角落里床铺的位置泾渭分明,杂物那边有些乱,但床铺这边儿倒是被整理的干干净净。
毛群英在杂物房里四下转悠了一圈,笑嘻嘻的递给老曹一支烟,还给他用打火机给点上了。
“哎,曹校长,我到了您这儿觉得特难得,知道为什么么?”
老曹吸了口烟,笑了笑,等着他的后话。
“陈开红,我朋友,人一富二代,在家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吃得下来这个苦,也真是不错。”
老曹像是有什么心思,又深深吸了口烟,点头道,语言里都是惋惜:“是啊,小陈老师确实非常不错,吃得苦,还能教的好学生,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
“曹校长,你知道陈开红去哪儿了么?”
“这个问题不止你问过,好多人都问过我,其中还包括了警察,我虽然也想知道答案,但,我实在是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呀!”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半年前吧,他人好啊,说是这边的孩子上学的太少了,挨家挨户的劝,希望人家里有孩子的来上学,说是教育才能改变贫困的现状,但我们村子里的人有些人拧的很,宁愿孩子在家干农活,不愿意让他们来上学的。”
“然后呢?”
“他每天放学,就会出门,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出门了,后来就再也没回来过。”
毛群英拧着眉头笑了笑,“没道理啊,我前段时间还接到了他的邮件,说是在这边待着挺好的,还让我们这些朋友过来看看他呢!”
听了这话,曹校长笑了笑,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是么!哎哟,那真是太好了,前段时间他父母还过来了,说是一直联系不上他,怕他失踪了,会出了什么事儿,连警察都来了好几趟,把这边他用过的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我们都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呢,幸好,幸好没事儿!”
他转过身去,有意无意的摸了摸陈开红曾经用过的小小书桌,毛群英在身后打着哈哈,年姑娘又看到了趴在曹校长身后的那个小鬼,用胳膊肘子捅了捅毛群英,示意他赶紧让那曹校长离开,他们需要留下来查看一下。
于是毛群英又开始耍嘴皮子,一下子提到了这边来的几个都算是金主,和人陈开红一样都是富二代,打算要改善一下学校的环境,要给中心小学新建校舍,不过现在金主们饿了,大李哥提前回家了,就想在学校里和孩子们一起吃饭,曹校长听了这话,连忙露出喜色,连连道好,便出了门去。
眼看着曹校长背着小男孩出了门,屋子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毛群英小声埋怨,“小寅寅,干嘛一直在给我使眼色啊。”
“亏你还是术士啊?你是瞎了么?没看见那个老校长一直不停地揉着脖子,看样子脖子好像很酸的样子?”
“我看到了啊,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有什么奇怪的么?”
“他身后趴着个小鬼,你看不见?”
......
“我没用术法开眼,哪里能看得见?倒是你,竟是有冥眼?”
年寅脸色古怪的点了点头,“算是。”
不过说完便连忙正色,拉着狐狸精的袖子道:
“临邑,那个是有怨气的小鬼吧?”
狐狸精点了点头。
“那陈开红的失踪肯定和他有关!”年寅气愤的说道。
狐狸精想了想,并未妄下定论,道:“陈开红的事情再议,但这个老儿的确是有问题的,我们先在这儿住下,观察一下,看看他到底和陈开红的失踪有着什么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