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早,脖子上包了纱布的姑娘被毫无同情心的临邑踢起来晨练,姑娘起床气还未消,难免埋怨:“我脖子的伤还没好你,晨练个什么劲儿啊!出了汗可是会感染的!”
临邑咧嘴笑,毫不在意“明明是跟个糙汉子似的,这会儿又装深闺大小姐了不是?”倚靠在床沿边,手里端着茶盏,抿了一口跟个老学究一样酸:“看样子你还是没被揍怕,兴许下次你就能突然跟个打通了任督二脉四肢百骸了一样所向无敌,任何鬼怪都不怕了。”
狐狸精模样虽生得好,但拖长着尾音嘲笑她说话的样子,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四个字:面目可憎。
......
年姑娘有些丧气,这嘴皮子上的功夫,狐狸精说起来真真是越来越溜了,咬牙切齿从床上爬起来,姑娘骂骂咧咧道:
“临邑,你怎么不绑个窜天猴窜到天上去呢!”
虽是心有不甘,但到底还是对强大和自保有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渴求,认认真真的完成了一个小时的晨练,直到临邑来喊她吃饭,她汗如雨下,人也精神了不少。
“我看了黄历,今天宜作法超度,刚毛群英来了电话,说一会儿有人开车带我们过去,还说今天来了个大师,在超度上面颇有造诣,让你倒时候可别毛毛躁躁的冲撞了他。”
年寅摆了摆手,“放心吧,想我怎么也是个饭馆小老板,大大人物虽没怎么见着,但人物总还是见过一二,别的不说,不会说两句吹捧的话,难道还踩人家不成?放心,放心。”
话音刚落,门口来了个大块头,黑西装,打了领带,带了酷炫的黑色墨镜,发出了机器人似的沉闷的声音:“毛先生让我请两位过去一趟。”
年寅难免多看了那黑衣人一眼,感觉这个黑衣人不是来接人而是来绑人的,见临邑也什么意见,只好带上了吃饭的家伙,跟在黑衣人身后一块儿出门了。
*
临湖观邸靠近C城外环,加之又是周末,这会儿日头刚上来,放眼望去,除了一帮穿着黑衣的一群非善茬守着公寓楼戒备,看不到任何附近居民的影子。
被警示线拉出来公寓楼前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了,四周空空荡荡的,只有偶然来的风,公寓楼看起来很平静,好像这里曾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临邑跟在领路的黑衣人身后去找毛群英,年姑娘腿短走的慢了些,下了车没走个几分钟,便和他们隔了一小截距离。
姑娘容易分神,视线到处的瞄,一下子视线便被一群黑衣人里出现的格格不入的小孩儿给吸引了目光。
“哎哟,多可爱的小孩儿!”
年姑娘欢天喜地的小跑着来到了孩子跟前,摸了摸他光秃秃的脑袋,又捏了捏他白嫩嫩的脸蛋,玩笑道:
“这是谁家的小孩儿这么可爱!让姐姐捏两下赶紧回家,这地方可不是小孩子来的地儿,这里危险着呢!”
话刚说完,手腕上一疼,一个黑衣人用力抓了她的手腕,年寅心里不痛快,一怒,用了九层的力道反手一剪,活学活用挣脱术,从那个大块头的手中挣脱开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嬉皮笑脸的表情,颇有些咬牙切齿撒泼的意味在里面。
“干什么!捏碎了本姑娘的手,我可和你没完啊,到时候你若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晚上做什么可怕的噩梦可别怪我!”
被年寅摆了一道,黑衣大块头显然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女人看起很好欺负的样子,却没有想到倒还是有些手段的。
那大块头牛高马大一副很厉害的样子,这会儿忽然地下身子来和那小孩儿说话:
“大师,您看这怎么处置?”
那小孩儿脸上露笑,模样很是可爱,“无妨,无妨,她也是好心。”
“大师?”年寅拔高了声线,不可思议,眼珠子骨碌转,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 ,眼含怀疑的问道:
“毛群英电话里说的那位,在超度方面非常厉害的大师就是你?”
生得白净的小和尚咳了咳,手持佛礼,一本正经道:“谬赞,谬赞,小僧不是大师,小僧只是冶善。至于超度,小僧不甚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姑娘不耐烦:“说人话。”
小和尚咳了咳,正紧道:“我是冶善,接到任务来这里超度,想必你就是今天来和我一起超度的术士?”
年寅挠了挠脑袋,怎么也不能将眼前这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小孩儿和“超度”、“婴灵”、“鬼怪”之类的字眼联系上,心里总有几分怀疑,幸好这个时候毛群英眼尖,从楼里出来了,见年寅和那小和尚站了一处,小跑着就上来了,临邑也跟上来了。
毛群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哎哟,已经见着了?那我就不用再叨叨了哈,都是替老板做事儿的人,以后大家还会常见面的。”
扫了扫被他自己身上弹出来的灰尘,毛群英咳了咳道:
“都准备好了,这里每一层的14号房间我的都让人给弄开了,那老鼠精也太狠了,每层的墙里都挖了个洞,埋了个尸体,刚那几个拿锤子的工人都给吓蒙了,说要再多看两眼得回老家找老母亲喊魂了都。”
年姑娘听了这话连忙问道:“那些女尸全都齐了?”
“齐了,齐了,要不是价格开的高,这挖墙角的事情连那些见惯了丧事的做土工的汉子都吓得尿裤子。”
年寅听了这话难免咬牙切齿的愤恨,“那该死的老鼠精发的什么疯,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无辜的女人,弄出那么多个不伦不类的拼接人?”
“老鼠娶亲。”一旁沉默的临邑忽然开口道,“我想,应该是传说中的老鼠娶亲。”
听了临邑这话,毛群英笑了笑,点点头:
“还是临邑见多识广,这单案子确实和老鼠娶亲有关。”
“怎么说?”
毛群英引路,“我们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