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生死心意想通的人之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用知会,便知道是什么意思,更何况是咬耳朵时加重的口音。
回到14楼那个场景,临邑在年姑娘身边“咬耳朵”,当时年姑娘指着毛群英的义愤填膺:
“毛群英,我刚只是羡慕嫉妒恨的和你开玩笑呢!东皇钟哎,你手里拿得可是上古神器东皇钟耶,能除世间任何邪物,就算不是在大能手里没有达到它实力的巅峰,但对付这些鬼怪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这话说得毛群英颇有些丧气,欲言又止,大约想要反驳又罢了。
临邑贴近了她的耳朵在她耳旁说着悄悄话:
“哪里是什么东皇钟哦,不过是个二流的法器,他这么说是想要引那个‘造人者’出来,不过那个东西显然并没有上当。”
“东皇钟”和“二流”两个词加重了口音,年姑娘听了这里眨巴眨巴了眼睛,脑子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两人贴近着说话,距离太近,连鬼都听不清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其实还原到当时的场景,临邑在看到年姑娘的第一眼,就被她的模样给吓了一大跳,知道年姑娘胆小的属性,又生性最怕条形和线性的东西,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炸毛,便一直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年寅的背后趴着个人首肉虫身子的“婴灵”,那个“婴灵”在她的视觉死角,她的眼睛看不到背后的东西,竟是一路带着那个“婴灵”一路从下而上,找到了他们这里。
此时的临邑已经见识过毛群英手里的法器了,正愁着没什么阴气重的东西做引子,看到了年寅背后那个奇怪的“婴灵”之后便有了主意。
以下是临邑和年姑娘咬耳朵的对话:
“你信不信我?”
“信。”
“切记,回到4楼时,破坏掉大凶位,我去找你。”
“嗯。”
*
“嘶......”
一个激灵,昏昏沉沉的姑娘被一阵冰凉的触觉给惊得迷糊的抬起了眼。
一个戴着口罩,穿着一身雨衣的人站在了她的跟前。
他的手上戴着纯白的手套,手里拿着镊子,镊子上夹着蘸了酒精的棉签,贴着年姑娘脸上的肌肤拭擦了一遍。
冰凉的酒精使得昏昏沉沉的年寅迷迷糊糊的抬眼,背着光只能看见个眼前的人的脸隐藏在白色的口罩里,因为是背着光的,所以只能看见张黑脸。
年寅懵着脑袋,拖着尾音发问道:“几点了?”
那个人抬手捋了捋袖子,原来腕上戴了个明晃晃的手表。
“嗯,还早,现在才11点45分,还有15分钟才到零点呢!”
“嗯,15分钟......”年寅迷糊糊的重复了一遍,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个激灵,从昏睡中彻底惊醒。“什么?!15分钟到零点?!“
“对啊,15分钟。再过15分钟,这么漂亮的一只眼睛,就能够变成我专有的了,真好。”
听了那个人这么一说,年寅猛地挣扎了起来,大声疾呼:“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啧啧...有什么要激动的,你想要知道些什么,我都可以好心的告诉你。”
年寅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啧啧...这哪里是绑架,是你不乖,自作主张的烧掉我的作品, 我当然要惩罚你了。”
“那些人皮你竟然称作是作品?”
“啧啧...无知...难道你不觉得我做出来的每一个‘洛丽塔’,都是非常完美的么?嘻嘻,我可是个艺术家,那些都是我的作品。”
戴口罩的这个人,说话的时候显然是男人的声音,但是又带了几分的尖细和娇媚在里面,有点阴不阴,阳不阳的感觉。
年寅听着他说的话,不自觉的就有些毛骨悚然。
她使劲的挣扎了起来,但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被那个人用绳子绑在了一张冰凉的手术台上。
身下是洁白的床单,四周也是洁白的颜色,所有的东西上都铺上了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年寅惊恐的四下张望,就听到了那个人说道:
“这里是我的工作室,怎么样,是不是很干净?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所有的东西上都覆上一层塑料薄膜,我和你说,嘻嘻......”
年寅的耳朵里嗡嗡的响着,心绪纷乱,耳朵里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有些回荡。
“血,我喜欢血的颜色,但是我觉得沾在身上很难受,所以我就将所有的东西都套上塑料薄膜,然后穿上雨衣,这样的话,处理起来不会沾到血而且还很方便。”
年寅此刻的脑子里纷乱,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我快要倒霉了,临邑,你在哪里?
“洛丽塔,洛丽塔,我从未停止追求塑造最美丽的洛丽塔的脚步,你知道么,我就快要完成了。”
“你抓了我,下一步想干什么。”年寅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些。
“你应该猜得到啊,我抓了你,是想要你的眼睛。”
“你觉得我哪一只眼睛好看?”
“你真聪明,知道我喜欢你的左眼。”带着白色塑胶的手套,抚摸上了年姑娘的左眼,此刻的年寅极力的想要忍住在他冰凉的手套的不适,反问道:
“可是,你得到我的左眼又能怎么样呢?你不是喜欢完美的东西么?只有一只好看的眼睛,怎么称得上是完美的呢?”
“嘻嘻,你以为我不知道另外一只在哪里么?”
“在哪里?”
“整栋楼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和你一样异瞳的同伴呢!”
“我很好奇。”
“好奇?”那个人显然是来了兴致,“好奇什么?我来替你解答,要知道,我通常会在每一个姑娘临死前,满足她们所有的愿望那个,你看,我是多么的仁慈!”
“仁慈?!”年寅拔高了嗓音不可置信,“你竟觉得自己是仁慈的?!”
“为了艺术而献身,不能视为死,而是视为生。”
“那你是死的,还是活的?”
“不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