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面容姣好,如今这么诡异的一笑,吓得我抖了无数个冷颤,无助的感受这下面流着的恶心的液体,有种不知觉明的感觉。她狰狞的抽搐着身躯,瑟瑟发抖,冷不防的向我扑了过来,我一时惊慌,将手中的佛珠丢了出去,紧闭双眼等候下一刻的宁静。说时迟那时快,她凄厉的惨叫一声,身上流淌着蓝绿色浓稠液体,腐朽的味道令人作呕。林子祥一把将我扯到他的怀中。
可是,为时已晚,堪芯蕊嘴唇上叼着那一丝红润,不是自己的大姨妈是什么?我不由得啧啧称奇,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她也不觉得恶心!久而久之我感觉到了奇怪,不是说鬼最忌惮污秽之物么?与女孩子的大姨妈相比,童子尿黑狗血这都算小儿科,怎它就不怕?还感受着余味细细品味着自己的血。
林子祥眸子渐渐凝重,就连眼角也蒙上了一层黑气,屋子中的电气遭受到严重干扰,断断续续的供着电,摇摇欲坠的电灯一闪一闪,手中七星祥云剑散发着耀眼的红光,煞气隆重竟将周边鬼魅震慑出来,破入烟雾。眼瞧着那些带着黑手绿手的婴童消失不见,心中略有于心不忍。可看到林子祥那怒气冲天的样子,又不得不讲话活生生咽了回去。
“妖孽!”持剑怒斥,“我今日不送你去西方,誓不为鬼道士!”
持剑刺了过去,寒光一闪,她如同泡沫一样‘波’的一声消失了,又在沙发上恢复魂魄,高傲地盘着腿坐着,丝毫不懊恼地含笑看着我们,“哈哈,我早已如地狱,害怕你么?”
邪魅得斜靠在沙发上,纤瘦的长腿优雅地放在沙发上,娇美的撑着额头,拨弄着手上发丝,“你用她的泪水修的人身,却禁锢了自己的法力。而我却携了她一丝脏血,提升了法力,功力丝毫没有减弱。就凭这点,我比你强。你!收不了我!承认吧。”
清朗的笑声徘徊在四周,她如同烟雾一般消失了。林子祥大汗淋漓地单腿跪地,持剑的手颤抖着,脸色早已没了血色,就连那两片薄唇也是极淡的粉色,身子虚弱到了极点。在他跪下的一瞬间,我扶住了他,将他的右手放在肩膀上,像举重那样硬生生将他抗起,借着自身重力,双双坐在沙发上。
他后楼带喘地呼吸着粗气,依旧平复不了心情。我倒了杯热水,放在他嘴边问他喝不喝,他连忙摆手,“死不了,我累了,睡一觉就好。”
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两眼一眯脑袋一扬昏睡在我的肩膀上。我敢赌上林子祥这辈子的幸福还有以后的幸福,这货绝对是把全身的力气挪到了头上,可怜了我那瘦弱的小身板,难以支撑啊。拖着他沉重的脑袋,轻轻地放到扶手上,自己坐在一边,耷拉着小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
足足过了三个小时,林子祥勉强恢复了力气,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我坐着睡着,像个孩童上课发呆睡觉一样,无意识的动了动鼻子,笑了笑,在额头轻轻一吻。随即陷入深思。
屋子早先就被下了道家咒印,除了自己以鬼道士身份出入随便,怎可能轻易放过任意鬼魅?婴灵魂魄单一,思想纯净,本无害人之心,可随意进出也情有可原。可是她堪芯蕊这个沉睡了近两百年的冤魂,有如何不忌惮的?莫非,她并没害人?可是周婧雯又如何死亡的呢?学校那件封闭的教室中拿狙尸体是周婧雯毋庸置疑,只是她并非死于堪芯蕊之手,这事情确实难以理解。莫非最深的那个人并没有挖掘出来?究竟是谁,藏得这么深?
诸多凌乱的头绪一时间涌上他的心头,像磨尖了的的铁针被人拿着锤子砸进头颅的感觉一样,眉头紧锁,在宽大的额头上摆了一个川字造型。右手食指拇指紧紧揉捏着睛明穴,微微叹了口气,将与周公下棋的我轻轻搂在怀中,捋着额头细碎的头发,恬静地笑着。
温热的气息打在眉睫,我微微打颤,鼻翼间飘洒着淡淡的泥土香,这时我才知道,已经躺在他的怀中,浑厚的手掌轻轻地搭在肚皮上,掌心余热慢慢捂着微凉的下腹,肚子微微的疼痛转瞬消失不见。我轻轻地扣在他的手上,宽厚的肩膀轻微的抖动,侧了下身子,鼻息一览无余的喷散在额头的刘海上。
“恩?”大手用力,将我转了过来面对面看着他,“醒了?不再睡会么?”
我挣脱掉他的拥抱,目光笃定的看着他,“告诉我,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林子祥眉目一转,惊觉眼前这个女孩心思缜密到了何种程度?不过也赖他自己,丝毫就不了解对方。
面对眼前这个情况,只能垂眸不语。
看到对方刷起了无赖,我不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一把抓住他抽离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看着他嘟着嘴吧楚楚可怜地看着,良久,才开了口。
“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对么?但你唯一明白的是我的泪水有不一样的灵力,但是究竟是什么你心里有数,我心中没数。”看到他眉目中一丝犹豫,我情不自禁的加重了语气,“你知不知道这种被蒙在鼓中的感觉很不好?打个比方,如果你是杀我母亲凶手,而我却爱上了你,你却不爱我,比这种感觉更要难受!你明白么?”
幽暗清凉的客厅,林子祥的眼睛闪烁着幽暗的紫光,看到我的爆发,不知如何说起,一语不发地坐在哪里,用自身诠释什么叫做安静的美男子。
看他久久不语,气愤地推开他的手,踩着拖鞋回了屋子,“爱说不说,就当是我对牛弹琴了。”
“不是我不说,而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为好。”
黑暗中,林子祥悠悠的开了口。他显得有些为难,原本深邃的眼睛显得有些木讷,沉痛的闭上眼睛,“对不起,老婆,即使你恨我,我也会将这个秘密碾碎往肚子里咽的。因为,这是咱妈的意思。”
听到他终于开了口,我终于舒缓了下心情,大一上陈思竹老师的心理课曾不止一次说过,但凡有了一丝破裂,就会有更大一层的突破口。如今,林子祥开了口代表他会有进一步开口的可能。驻足回头,在昏暗中凝望他的眼睛。后面的话含糊不清,但意思却足够明确,蹙眉、疑惑,这个人究竟隐瞒了些什么?为何会说是徐妈的意思?
朦胧的月色透过薄雾缓慢的映照地面,毛月亮被晚风垂散,只留下一轮明月照着晚归的人。
林子祥的态度十分坚决,丝毫不给我任何机会。
这一夜,我俩再无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