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是恶梦连连,无数张充满着熟悉感,实则陌生的面容在她的眼前晃着,竟让她的心中泛酸。
忽而变看到他们满脸的鲜血,狰狞着向她靠来,她挣扎着却无法醒来,直到被采荷推醒。
“小姐,您做噩梦了。”采荷扶着惊醒后的姜一诺坐了起来,忙着就端了杯暖水替她润唇,又拿块帕子替她拭汗。
姜一诺苍白着脸,拼命的深吸了几口气,平定心绪后,才发觉这天已蒙蒙的亮了,她却陷于梦中的夜里,无法自拔。
“去吧,我再睡会儿。”姜一诺觉得昏昏沉沉,提不起半点精神,便挥手推开扶着她的采荷,侧身便想着再休息片刻。
采荷焦急的再次扶住姜一诺的手臂,明知过分越矩,却不得不提醒着她,“小姐,您还是起来收拾一番吧,老太太快要到府上了。”
老太太?姜一诺抚着额头,一时没有办法消化这句话来。
自她醒来,只是知道她的亲人有爹爹与兄长,另有借居于府上的表姐,怎么就多了一位长辈?
她正是迷糊的时候,房外突然间变得喧闹起来。
姜一诺不由得错愕,忙着伸手推着采荷,想要采荷去瞧瞧外面的情景。
采荷刚刚走到门口,便停来,恭敬的屈膝行礼,头都不敢抬起来。
姜一诺诧异不已,正欲起身,就瞧见好些人不请自来,涌入屋中,这架势瞧着可不一般。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一位鹤发慈眉的老太太,拄着拐棍,踉跄而来,在见到她则是先是一愣,似是在打量着她。
同样的,姜一诺也在打量着老太太,尴尬的不知要如何称呼这位长辈。
“哎呀,我的孙儿啊,你真的是受苦了,瞧瞧你的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老太太的眼泪“哗”的就掉了下来,来不及坐到床边,就丢到了拐杖,将姜一诺死死的抱在了怀中,声泪俱下,“好端端的丫头,遭了这么大的罪,都要怪你爹,非要和什么马家人来往,互通有无的,连累了你受苦。”
能用这样的语气抱怨着她的爹爹,恐怕这位老太太的身份自然是与她很是亲近的。
姜一诺不由得颤了颤,带着几分猜测,小心的唤了一声,“祖母?此事,与爹爹无关,是孙女不懂事。”
姜老太太一听到姜一诺的称呼,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中却没有透出半点欢喜来,而是透出几分谨慎。
“难道,不是祖母吗?”姜一诺尴尬的问道,“我不太记得从前的事情,以为您是晚辈的祖母。”
如果不是亲人,为何要表现得这般难过?
“可真的是个傻丫头。”姜老太太伸出手来,轻轻的抚向姜一诺的脸颊,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还以为你是在逗祖母,原来竟是真的。”
姜一诺的心中一酸,像是终于迷蒙中寻到了依托,正准备握住姜老太太的手,姜老太太却是发了狠,怒道,“岂有此理,这些丫头都是怎么照顾主子的?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给我拖出去打。”
跟着老太太进来的几个有资历的妈妈真的动起手来,就将服侍着姜一诺的丫头们往屋外拖去。
屋外渐渐起了哭声,听着都令人心中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