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半被掳

汤璧卓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无意识呢喃出的竟就是那人的名字,可她分明依旧什么都不记得,却独独记得他的名字,这可算不得什么好兆头,“我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想起来。”

确切说来,她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阻止她想起,就连想到那人的名字,眉心也不禁突突的跳。

铃兰疑惑的拧着眉头,正要说什么却被晚香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赶紧走吧,莫叫娘娘再受寒了。”

铃兰只得作罢,却是待得她们回了雪阳宫,见得门口那被翻挖斜倒的常青树,再看看屋中那凌乱模样,汤璧卓不由得长叹一声,“这雪阳宫是该添人了,麻烦太多,仅你们两人实在是受累不住。”

铃兰和晚香对着汤璧卓宽慰一笑,“侍奉娘娘本就是应该的,谈何受累不受累的。”言罢,一人去整理床铺,一人去备漱水,汤璧卓则将倒下的摆件物什清理扶正,倒也未消多少时候,这原本就简单的屋子再度回到了之前的模样。

只待洗漱罢,汤璧卓上榻歇息,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自打她小产醒来,心头就像是被压着一块大石头,睡觉也从未安宁过,如今洗刷了身上污名,也知道了是谁对自己不利,这心头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今夜是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便是这般想着,汤璧卓唇角不禁带了笑意,入梦间也是一派宁和。

然正是她好眠之时,却突得被人点了哑穴,汤璧卓从梦中惊醒,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可待她对上那双幽如夜月般的眸子,她却愣住了,只因这双眼睛她曾经见过,在带她逃出火海的时候。

见她对着自己发愣,叶天术墨蓝的眸子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寒凉,却是一言不发将披风往她身上一裹,抱起她便往外走。

汤璧卓出不了声,身子又被他箍了个严实,一时间也没了法子,但眼看离雪阳宫越来越远,汤璧卓终是狠下心,一口咬在他手臂。

叶天术脚下却丝毫未停,就连看也未看过汤璧卓一眼,汤璧卓只得加重了力道,眼见得口中弥漫着血腥,汤璧卓皱眉松口,他难道都不知道疼吗?

却正是她想再挣扎时,他却抱着她闪身避入了假山之中,为了防止她逃跑,他一手握住她双手扼挽在她腰际,另一手撑在假山上,拦住她的去路。

未久,汤璧卓便听得适才他们所站的石道上走过一列巡卫,可她拼命想呼救却怎么也出不了声音,汤璧卓心知自己抵不过他,便索性放弃了抵抗。

感觉到她收了力道,叶天术方回看着她,彼时两人屈身在假山洞中,两人身形紧依,叶天术又碍于洞顶不得不低着头,近在咫尺四目相对,呼吸的热气轻轻拂过彼此的面庞。

面对这有些暧昧的姿势,汤璧卓不禁皱了眉头,低眸避开他的目光,只盯着他胸前交襟上紫色的绣纹,汤璧卓张了张口,做出唇形语道,‘我有话问你’。

月光淡薄,她不确定他是否能看得清楚,但正是她犹豫着要不要再说一遍时,他松开了钳制,但身子却依旧以防备的姿态站着。

待得巡卫脚步声远去,他方给她解开了穴道,汤璧卓低低咳了两声,而后侧了侧身想要避开这尴尬处境,只道,“你想带我去哪儿?”

“出宫。”毋庸置疑斩钉截铁的语气。

汤璧卓挑眉,“为什么?”

叶天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人,“这是命令。”

“……”汤璧卓不禁有些惑然,她是皇妃,他是侍卫,他却来跟她说什么命令?

见她不解,叶天术只沉声道,“你要违抗我?”

汤璧卓惊眸微异,但看看自个眼下处境,心知他虽然不会伤她,但她却也抵不过他,只能道,“可上次你说过给我一个月时间。”

“是你要的,不是我给的。”

“……”是了,上回他也说要带她出宫,但那时她为了查案,才提出了一个月为期。

“现在你的嫌疑已清,你可以走了。”

“可是……”可是她不想走,虽然她大概知道是谁害自己,但她若走了,晚香和铃兰怎么办?孩子的仇怎么办?就这样走,她不放心,也不甘心。

“你舍不得他?”叶天术的冷漠脸上终于见得一丝拧眉。

“他?”汤璧卓惑然,这个‘他’指的可是皇帝?

叶天术知道她已没了记忆,便又恢复到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定视汤璧卓,“我再说一次,跟我走。”

汤璧卓见他态度坚决,暗自握紧了拳头,但眼下这狭小的假山洞中实在不便,只得低眉道,“好……”

见她答应,叶天术终是松下了戒备,而假山外的巡卫也已离开,二人便从假山走了出来,只待得上了石道,汤璧卓随即便运气跑了起来,这一晚上用了两次轻功,一次装鬼,一次逃跑,她现在严重觉得侮辱了这本事,可她虽然不记得眼前人,但心里对他却有种介于畏惧和尊敬之间的感觉,这种感觉告诉她,如果再被他抓住,准定被强行带出宫了。

夜色如墨,两抹黑影越风而过,彼时,处理完一切的朱明耀正走在去雪阳宫的路上,见得那两抹飞掠的身影,鹰目微眯,却也是提气御风追去。

那厢,汤璧卓虽然想逃,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儿跑,按理说应去人多的地方,可她又担心侍卫太多会对他不利,终是跑到了梅园里,梅树繁盛便于躲避,而这个时候梅园周围也没什么人。

待得停下脚步,与他隔着一棵梅树的距离,汤璧卓伸出手做阻拦状,喘着气道,“别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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