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洗脱罪名

一语落,太后依旧是低眸沉默,一副恍若未闻模样,朱明耀懒靠座背,手臂自然搁在扶手上,两指有规律的轻轻敲着,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殿中显得格外锐耳。

郑蓉挥了挥手,“里头是什么东西?”

清蕴会意打开,露出里头的黑色衣裳来。

朱明耀挑了挑眉,这与他所预料的一样,接下来皇后便会以此为证据,说汤璧卓勾结刺客忤逆犯上,请他下旨降罪,这事太过顺理成章,毫无趣味,便见他看向清蕴身后,“搜个雪阳宫,怎么还惊动了这么多人?”珍嫔也就罢了,连雅贵人也来凑这热闹,显然就不寻常了。

那厢皇后的嫁祸戏码被这一云淡风轻的一声给打断,心头自是不满,“珍嫔,本宫说过其他妃嫔不允入宴,雅贵人不知礼数,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珍嫔闻声连忙上前一步将自己和雅贵人划分开来,之前被雅贵人胁迫时的憋屈此间也像是找到了出口,“娘娘,嫔妾也不想的,是雅贵人硬要拉着嫔妾来。”

那厢见得雅贵人也来了,太后终是抬了抬眼,却是看向雅贵人,“所为何事啊?”

雅贵人见太后发问,礼了礼身便将两纸证词呈至太后跟前,“姨母娘娘,凝儿走得冤枉,还请姨母娘娘为凝儿做主啊!”

太后拧眉将证词看完,目光如刃剜过郑蓉一眼,而后却是语向一旁,“皇帝,你也看看吧。”

那厢朱明耀看证言时,太后便拉过雅贵人的手,将其牵至身侧,“哀家原以为凝儿出事乃是因其与人不善,如今看来,只怪哀家闭门自封,不知你们姐妹艰难,”太后低眉面露愧色,“哀家与你母亲乃是发小金兰,虽说自哀家入宫后鲜少来往,但旧日情谊不变,你母亲将你们姐妹托付给哀家,如今凝儿那丫头就这样没了,哀家当如何谢罪才好啊……”

雅贵人也见有些哀戚,“凝儿年幼,确有不懂事的时候,姨母娘娘有所误会也是难免,何况此事错不在姨母娘娘,姨母娘娘无需自责,只待他日严惩凶手也就是了。”

禾家为攀龙附凤,硬是将两个女儿都送入宫中,还仗着与太后幼时那点情谊索要名分,殊不知情谊最怕沾上利益,禾家越是汲取索要,禾家和太后的情分也就愈发单薄,如今若非她累月积日尽孝太后身前,太后只怕也顾不上关心她们过得好不好。

那厢太后闻言轻轻拍抚雅贵人手背,感慨于其宽容大度,而后瞥向郑蓉,“皇后,哀家虽是闭宫未出,却也嘱咐你秉公办理严查不殆,你是如何答应哀家的?”

郑蓉面露苦涩,“太后娘娘明鉴,只因此事皇上已交由玉嫔查办,臣媳也是无能为力啊。”

太后薄怒皱眉,“呵,好一句无能为力,哀家看你是力气全往别处使了!”

郑蓉戚戚哽咽,“臣媳冤枉啊……”

而那厢,朱明耀看完证词,墨眸看向堂下,便见得珍嫔一哆嗦紧低了头,朱明耀不禁冷笑,为了加害别人,连死人也不肯放过,又何须现在才来做这胆小无辜模样,可一想到珍嫔是推了凝答应入水,而非直接借机杀了汤璧卓,朱明耀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记得当初给雪阳宫放火的,正是珍嫔宫里的人,可她若一早便能下如此狠手,何不在花亭便了结了汤璧卓?

但倘若放火一事并非珍嫔主使,珍嫔出现的时机那般凑巧,多半是早就知道了些什么,一如她‘偶然’路过花亭,便见得一死一昏迷的罪案现场。

想到此处,朱明耀不禁勾了唇角,落井下石也是种本事,至少得知道该去哪找像样的石头,而珍嫔显然在这方面本事不一般,所以她不该像所表现出的那样慌乱无谋才对,如此想来,这一张证词究竟是汤璧卓诱供还是珍嫔故意,就不好说了。

但不论如何,有了花奴和珍嫔的这一证供,至少说明当初汤璧卓和凝答应同为被害者,且推凝答应落水的人是珍嫔而非汤璧卓,虽然真凶尚未查明,但汤璧卓的嫌疑却是洗了个干净,看在其小产未养又蒙受冤屈的份上,他是该对她报以怜悯多加安抚,可一想到那个自由进出宸清宫的黑衣人,他便仍旧放不下心。

那厢珍嫔被上座的目光灼得浑身发毛,抬起头刚想为自己再辩白两句,但见得站在贤妃身侧的静月,珍嫔又不得不将头低了下去,一个雅贵人一个静月,汤璧卓还真是找到了最佳的证人。

看完证词,朱明耀终是一语打破了寂静,“如今已经证实玉嫔乃是受人陷害,且其刚刚小产,不宜操劳,此事便交由皇后接管,凶手胆敢伤及皇嗣祸及后妃,必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那厢郑蓉并未看见证词,只听得汤璧卓没了嫌疑,一时间不禁有些难以接受,“皇上,玉嫔查案本就多有不妥,如今又岂可轻易排除嫌疑?”

朱明耀斜瞥了她一眼,“却不知皇后以为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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