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璧卓下意识的捂住口鼻躬下身,试图穿过火幕走到门口去,可她刚迈开步,却险些被倒下的摆台砸上,好在她敏捷的身子下意识的躲开了,但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想穿过火墙出去已是没有可能。
正是她犹豫之际,听得很干脆利索的两声刃鸣,她顺势看去,左侧窗棂连同火苗一同坠了下去,金黄的火光之后,是一蒙面墨色劲装,雪白的长剑映射着火光,那人纵身一跃进了屋,不由分说揽住她腰身,随即便又是那般一跃离开了火海。
而眼见火势渐大,晚香和铃兰连拍门都是不能,往来簇拥的宫人倒是不少,可大多都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眼睁睁看着雪阳宫火色弥漫天际。
晚香和铃兰气愤不已,但也只能先去打水灭火,却是时,一声刺耳尖呼传来,“都干站着做什么,一会儿烧到了颐华宫去,本宫要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闻声忙侧首看去,便见得一袭绛紫在宫人簇拥下走来,微扬了下颚,眯眼瞥视着眼前一切。
众人纷纷告声珍嫔娘娘安,而后连忙也都奔走灭火,却是刚打好水,便又听得珍嫔高道,“玉嫔要畏罪自尽本宫管不着,只要别烧到本宫屋里就是了!”
众人闻言便也了然,打好水也不过只是防止火势蔓延,而汤璧卓的主屋的熊熊大火还是不见一丝消退。
铃兰见状不由得怒火中烧,“玉嫔娘娘是无辜的,哪里来的什么畏罪自尽,分明就是有人要加害娘娘!”白天汤璧卓刚提醒她们夜里也不可放松警惕,晚上便突然起火,若非她与晚香轮流休息,只怕连她们也不能幸免。
“若非畏罪自尽,这门为何会从里面上了锁?”珍嫔挥了挥卷帕,煞是厌弃的白了白眼,“这雪阳宫就只有你们两人,倘若玉嫔不是畏罪自尽,那便是你们中的谁放火烧宫了?!”
铃兰气得直跺脚,“门是里面锁的,可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一语落,珍嫔面色微僵,圆目微瞪,“哪里来得野丫头,竟然敢在本宫面前张狂,来人啊,掌嘴三十!”
晚香连忙将铃兰拉至身后,礼向来人,“珍嫔娘娘莫怪,铃兰也是一时情急失言,娘娘大人有大量,就饶恕她吧!”
珍嫔冷眼瞥了一下主屋,微讽勾唇,带着几分警示意味,“这玉嫔死了,你们倆也不过是没了根的杂草,本宫轻轻动根手指,就能把你们捏个粉碎。”
话音稍顿,珍嫔扶了扶头上重重的金饰,一副雍容大度的模样,“不过本宫今儿个心情好,便饶你们一回,本宫倒要看看,日后你们是如何被人一脚一脚踩死的!”
铃兰愤愤不平,却被晚香拉得死死的,只得跺了跺脚打水去灭主屋的火。
奈何她二人势单力薄,所打的水倒上去霎时便被蒸干了,眼看无力回天,铃兰颓然坐地大哭起来,而那厢珍嫔眼看主屋烧了个精光,不由得眉开眼笑的,将兰花指往身侧婢女手上一搭,“行了,折腾这大半宿的,再不把火灭干净,一会儿惊动了皇上,有你们好看的。”
众人闻言,这才开始打水去扑灭那主屋的火焰,而珍嫔正是转身欲离,却霎时间脚下一僵,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冰冷下去,“你,你没死?!”
这厢出声,晚香和铃兰连忙转过身去,惊诧一瞬随即喜极而泣,连忙迎了上去,“娘娘!”
众人皆是一愣,回看了看烧得乌黑的雪阳宫,又看了看那一袭白色寝衣的身影,心底一颤,恍若见鬼。
那厢汤璧卓乌发肆意垂落胸前,愈加显得她的面色苍白,但见晚香和铃兰泣不成声,汤璧卓由衷庆幸自己选择回来了,浅笑安抚好二人,汤璧卓而后方才抬眸看向那一袭绛紫宫裙,玉步如莲慢慢上前,似笑非笑,“珍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