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又说笑了。王爷既是已经救了我,我感激不尽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王爷呢?”苏砚清压根没看他,心思全在这桃花上,“王爷知道吗,桃花泡水,适度喝一些,可排毒养颜;可若是喝多了,那效果,堪比泻药。过犹不及,这世上的事情,大概都是如此吧。”
对一个人的爱多了,便会失去理智。
若是和楚奕结婚前,她肯好好听父亲反对的理由,或者在婚姻中,她并非全盘相信楚奕,而是给自己留一些后路。
结果,可能会截然不同吧?
许锦年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许久不曾移开。
苏砚清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这才放下手中的活,转而看向许锦年,“王爷这是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许锦年依旧看着她,似乎不准备将目光移走似的,“你这又是半梦半醒,想起旧事了?”
这语调,却明显冷了下去。
苏砚清怔了怔,重新回过神来,那笑容似乎是远处枝头的桃花,含着笑意,“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可能在王爷这里,不管什么事,都需要个缘由。可偏偏,有些事是不需要缘由的。”
“比如?”
“比如爱。可能你讨厌商人,他偏偏就是个可爱的小商贾;也许你喜欢倾城之色,可偏偏他就是个迷人的路人之姿。”
睿王打量了她一番,看着那篮子里的花,“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旁门左道?”
苏砚清避开他的目光,“不用学,娘胎里带的。”
她想了想,上前一步,凝视着睿王的双眼,巧笑倩兮,“你……爱我吗?”
这一句,在如今这社会,怕是太过逾越了。
估摸着,没哪个姑娘家家会堂而皇之地问出这样的问题。
身后,李展和李钰瞬间变了脸色,三分尴尬,三分诧异,四分惊吓。
也或者,还有些别的瞧不出的情绪。
饶是苏砚清身边的珠儿都又恼又无奈,看着自家主子,心里连连叫苦。这平日里好好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竟犯愣呢。
平日里冷着一张冰山脸的睿王,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这又是跟谁学的?”
“娘胎里带的呀。”她索性将厚脸皮发扬到底。
睿王的嘴角又抽了一下,“你方才不是头头是道吗?这会儿,倒要来问我了?”
她依旧笑,“我那都是纸上谈兵,不作数的。”
她说着,贴近了睿王一些,微微偏过头,凝着他的眉眼,“我在想,若你不爱我,又不肯放我走,我现在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赵国余孽,你留着,做什么用呢?”
苏砚清说完,只觉得头似乎更痛了,晕沉沉的,这脑袋顶在脖子上,重的跟什么似的,恶心,想要吐。她只觉得连站都站不稳了,伸手按住睿王的手臂。
她的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呼吸艰难,嘴唇泛白。
睿王蓦地抓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双眼,低吼起来,“苏砚清,你做了什么?”
视线开始模糊。
这个男人,她甚至根本不了解他。可偏偏,他是她的丈夫。
而那个她以为她所了解的男人,在毁了她的所有以后,依旧冷眼旁观着,看着她嫁给了旁的人。
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