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珠儿出去后,她又喝了一杯余下的合卺酒,将杯子拿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杯底下有一张小纸条。
苏砚清有些疑惑地拿起那纸条,那上头写着的,是英文。
没有落款。
也根本无须落款。
在这个世界,除了他和她,还会有谁会懂得英文,会写下这样的话来。
原谅我。
我当时是有苦衷的。
有机会,我会好好同你解释。
解释么?
苏砚清怔怔看着这三行小小的英文。
这世上,很多人都有苦衷。可并不是只要觉得自己有苦衷,便能理所当然地做伤天害理之事,理所当然的伤害和欺骗他人的感情吧?
若是这之前,苏砚清还曾有过怎样的纠结,到这一刻,却都突然释怀了起来。
也许在楚奕的心里,她苏砚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那几个。
她所受的伤害,她所承受的痛苦,对楚奕来说,都不过是一句“原谅我”就可以抹杀的。
苏砚清发了狠,将那纸条撕碎,一直到变成纸屑才罢休。
原谅么,谈何原谅?如何原谅?
睿王到了楚幼宁房里,才发现楚幼宁脸色发红,呼吸艰难的模样。见着睿王,楚幼宁挣扎着坐了起来,柔弱的模样,“臣妾都同纤云说了不必喊你过来,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前几日染了风寒。这丫头也不听。臣妾替纤云陪不是了。”
纤云站在一边,看了一眼楚幼宁,又看了一眼睿王,将头低下去,“我家小姐近日身子弱,奴婢实在是怕有什么事。”
楚幼宁嗔怪着看了纤云一眼,“竟说些不爱听的,能有什么事呀……不过是伤风感冒罢了。”
睿王在床边坐下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温声开口,“今日劳累了一天,你也该累了,本王且陪着你。”他说着,看了一眼外有的婢子,“煮碗参汤过来。”
这温柔,直叫楚幼宁低了头,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模样。
这连着两晚,睿王自然便是宿在楚幼宁的屋里。
楚幼宁的陪嫁丫头纤云但凡见着珠儿,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珠儿自是气不过。
苏砚清倒是乐得一个人自在清静,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闲着无事,便在花园里采摘了不少桃花花瓣,在院子里晒着。
睿王来的时候,苏砚清正摆弄这自己那些桃花花瓣。她穿着粉蓝色的长裙,袖子捋了到了手腕处,露出葱白的手臂。
看见睿王,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忘了行礼,只笑意盈盈地说,“王爷怎么有时间来了?”
这会正是未时,太阳正烈,苏砚清额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因为太阳的缘故,眯起了眼睛,那一双杏核眼弯成了一道桥。
“本王不能来?”睿王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脸部轮廓都稍稍柔和了些。
苏砚清重新将目光落在自己那些桃花上头,将花苞一个个摆放好,“这是王爷的府上,哪有王爷不能来的理。只不过,我想着,楚小姐身子弱,王爷该多陪陪才是。”
睿王眯着眼看着她,半晌,才悠悠开口,“这是在怪本王不曾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