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却突然俯身上来，抓住她的双手，拉到头顶，那双鹰眸里含着怒意，“怎么？做侧妃不甘心？看来，你宁愿去做军妓？”
苏砚清也不避开他的目光，“王爷如今纳我为妃，怕不只是为我吧？”
睿王勾了勾唇角，唇角挂着一丝哂笑，“那你说是为谁？”
“自然是为了王爷自己。如今太子难得民心，储君之争不可避免。依妾身拙见，王爷，为的也是储君之位吧？”
睿王听着她这些话，也没什么情绪的起伏。
“你倒不蠢。”
他说着，腾出一只手手来，单手钳制着苏砚清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那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你这泪，为谁掉的？”
“妾身做梦，被梦魇住了。”苏砚清说道。
睿王却是一脸不置可否的模样，“是吗？”
“是。”苏砚清迅速回答道。如今这会儿，若是说自己是为了故人，无异于找死。她是亡国公主，那故人莫不是赵国人，为赵国故人落泪，置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睿王于何地，她自然是知道的。
睿王的手从她的脸颊一直往下移，“你说谎，都是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的手已经移到她的腰间，狠狠的掐下去，“嗯？”
他本就习武，手上力道极大。
苏砚清疼的眼泪直掉，惊呼一声，却到底，还是将那苦统统都吞进了肚子里头。
睿王也不言语，静静看着她，似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在那目光之下，苏砚清只觉得心里发毛。
这个人，似乎总是能轻易地看透自己。
也或许，是自己太容易叫人看透了吧？
苏砚清抿了抿嘴，才说道，“王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是承认方才在说谎了？”睿王反问道。
既然已经被看透，苏砚清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不过是没说完整的，算不得谎话吧？”
“你如今是在同本王讲搅理？”他眉梢微挑，却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来了。
苏砚清勾唇，微微侧过头，望向睿王的眼里，眼波流转，“怎么是搅理呢？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那既是没说完整，你便说完整了。”
“一则，梦里总出现一些貌似经历过的事见过的人；二则，梦醒之后想要回忆起，却觉得头痛欲裂，一时没忍住，便掉了泪。”苏砚清将情绪收好，语调平缓，慢慢说道。
“是什么记忆，这么急着寻回？”睿王的眉眼敛起，那语调，已让人觉得压迫。
苏砚清也不慌，又说道，“哪有什么急不急的？不过是梦见了，便顺道想了想罢了。”
睿王冷哼一声，直起身，“苏砚清，不管你对楚将军藏着什么心思，收起来！”
那语气凛冽。
苏砚清看着睿王的侧脸，刀削斧砍的面容，这会儿脸部线条益发锐利起来。
苏砚清没料到睿王会说这个，心里一惊，心跳都莫名地乱了。
她深呼吸了一番，努力平复了心情，才看向睿王，露出盈盈笑意，“我对楚将军，能有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