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清看着睿王的表情似乎比百日里的时候,还要冷了几分,只觉得心里有些忐忑,又说道,“这不是托辞,妾身只是没料到王爷晚上会来,有些吃惊罢了。”
睿王一步一步,慢慢走近,“你方才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苏砚清抿了抿嘴,这会儿自然是不能说想楚奕,说陈年旧事怕是也要让眼前这个睿王寻了说法来责备自己。
她犹豫了片刻,才开了口,“妾身正放空呢。”
“本王还以为,你是在想楚将军呢……”睿王的声音淡淡的,轻飘飘的,仿佛北风一吹就能够飘走似的。
苏砚清心里一惊,想着白日里睿王说的即便是自己不想要的也要毁了而不是送人。
这会儿,若是坐实了这件事,她只怕自己也要落得那婢子的下场。
苏砚清勾唇,浅笑,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来,“睿王真会说笑。妾身如今只管着保命,哪会有心思去想别的?”
“你这话里,还有一半真话。”睿王说着,坐到榻上,狭长凤眸凝视着苏砚清的双眸,“你若真是要保命,便来取悦本王。”
苏砚清盯着睿王看,他的模样,根本没有一分一毫的玩笑意味。
他坐在那里,冷眼打量着自己。
苏砚清相信,若是自己不照做,或许,明天她和珠儿就会横尸荒野。
如今,她们这些亡国女眷,说白了,在这些人的眼里,不过是任人处置的家禽。或者苟延残喘着,或者没有尊严的死去。
但,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不是么?
苏砚清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看着那如修罗一般坐在榻上的睿王爷,许久,才下定了决心,一步一步,慢慢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脚上似是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如此艰难。
仿佛她面前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万丈深渊。
睿王也不急,就那么冷着一张脸,沉默地看着她的挣扎,看着她的妥协,看着她将这短短的距离走的似是那般远。
苏砚清走过去,在睿王跟前站定,犹豫着,手慢慢伸向睿王的腰间,去解他的腰带。
她的手指一直在发抖。
她方才咬唇时用了力,这会儿,下嘴唇还有齿印。
脸色发白,没有一点儿血色。
浓密的睫毛颤了又颤,在眼睑初投射出浅浅的阴影来。
光是解开腰带,她都费了不少时候。
再看向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时,她忽然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前世,和楚奕第一次发生关系时。苏砚是忐忑而甜蜜的,既欣喜自己即将完完整整地把自己交给自己最爱的男人,又害怕真的会如别人说的那般疼。
那会儿,楚奕搂着她,吻她的眉眼,脸颊。细密地吻不断地落下来。
他将她的衣裳一一褪去,彼此赤身相拥。
他说,阿砚,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他说,阿砚,我会让你幸福。
却原来,都不过是谎言。
此刻,睿王看着她的动作停在那里,才开了口,只一个字,“脱。”
他看着的,是苏砚清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