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节

清静日子过了几天,香柚的委屈早就烟消云散了,可蓝家那边的硝烟才刚开始弥漫。先是蓝太平致电来询问她是否受了什么委屈而不出现,后又有蓝叔打电话来埋怨她不该向蓝太平发牢骚,不理解蓝婶的辛苦。被这样一搅和,香柚真正的心灰意懒了。到了后来,蓝叔突然又打电话来恳请她帮忙办一场满月酒的时候,她认真拒绝了。

“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我实在不会,您看,我一个没嫁人的姑娘,这种事情的道道我哪里懂?到时候又出现什么差错,我实在不敢想象。”

“哎呦,你怎么这么推三阻四的,叫你帮个忙都那么难,真是的。那行了,我也不敢劳动你了,你把太平的银行卡给我,我自己去办事情吧。”

听到这个,香柚心里咯噔了一下,踟躇着倒没就答应。电话那头的蓝叔就有点着急了,“怎么?我要我自己亲侄子的钱都不行?哎,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不是不行,”香柚沉吟了一下,还是硬起心肠来,“这到底是蓝哥交给我的东西,要给也是蓝哥自己跟我说,蓝叔你若是要,我就先还给蓝哥,到时你再同他要就行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搞这种麻烦事情干啥?”

不管蓝叔那头如何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香柚铁了心肠,就是不答应,随即也就挂了电话,懒得再同他噜苏。而他再打电话过来时,香柚都不接,只让忆桃华和老王替她推掉。

忆桃华好奇又纳闷,香柚便把事情的始末同她讲了个明白,听完后,忆桃华猛点头称赞:“就是这样,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可别被他们糊弄了。你赶紧跟太平说清楚,这事情得他自己解决。”

蓝太平知道后,当即说:“你拿着卡就行了,别理睬他们。他们若是敢再骚扰你,你就告诉他们,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想要什么,有本事当面来同我讲,别在背后搞这些没用的小动作。我一会儿立刻打电话跟我叔摊牌。你呀,受了委屈就应该老实告诉我,怎么自己一个人憋着?”

得到别人的理解与支持,香柚的心里暖融融的,这一长段时间以来孤独自怜的心情终于得到少许安慰。“你跟蓝叔这么说,会不会不好?蓝婶还在坐月子呢。”

蓝太平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都这样了你还替他们着想,你呀你!”

这种大哥哥般亲切的责备,让香柚心生依恋,觉得自己当真可以就这样天真下去,把所有犯难的世事都推到他身上,由他担待着。

至于过后蓝太平到底如何同蓝叔摊牌,香柚也不好意思多问了,只是发现自己真的清闲多了。忆桃华就笑着说她又变成个大孩子了,整日进进出出都哼着歌,无忧无虑。反倒是老王,心事重重忧虑满面,惹得香柚侧目。可问他又问不出所以然来,他老是避而不谈。

忆桃华便取笑他,该老树开花,正经娶个媳妇,像蓝叔那样,还能老蚌生珠,得个儿子老来靠。老王听了也只是敷衍笑笑,往日的半点轻松幽默都没有了。

经过这件事后,蓝太平来看香柚的次数凭空多了起来,有事没事都会跑来一起吃顿饭,来的时候从来都不空手出现,不是带点菜就是带点水果什么的,也不像来做客,倒像是下班回家顺道买点回来。香柚愈发不好意思了,生怕听到身边人说什么。可忆桃华却什么都没有说,也不多夸奖蓝太平,只是笑着说,来了?便当他是自己人般,不再多招呼。阿英和香桃也习惯蓝太平的出现了,对他的态度更为自然了。

面对这一切变化,香柚莫名有些烦躁。她感激蓝太平对她的付出与关心,可是一想到他的付出与关心背后的期待,她的额头和颈脖上就会冒出津津细汗。这份期待日复一日加重,使她每次见到蓝太平都心慌意乱。而忆桃华纵容蓝太平、默许蓝太平的态度,更令她孤立无援。甚至令她生出些许怨恨。但一想到和忆潇湘的争执,香柚就会感受到死去活来的难过。她已经遍体鳞伤了,这些伤口她只希望是忆潇湘来治疗,可是忆潇湘不仅没有治疗她的伤口,反而在上面一再揉上盐巴,令她疼得锥心刺骨。每每想到这,她都会有种自暴自弃的冲动。不如就放纵自己享受蓝太平的曲意讨好和体贴吧。可是,她又无法放开心胸。

左右为难的痛苦如同野火,渐渐扩散,日益灼热逼人,香柚有种烈火焚身的焦灼,而旁人的不理解就更加剧了她的痛苦。

蓝太平没有察觉她这种焦灼,反而以为她是冲刺学业太久了,神经绷得太紧,需要放松一下,便经常邀请她一起去参加各种宴会或活动,说是要让她出来轻松一下,不能把自己压迫得太紧。

推脱了好几次之后,香柚到底还是抗不住他和忆桃华的劝说,答应跟他一起出席明天晚上的一个房地产商联谊鸡尾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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