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已经躺了一天了,神情恍惚,仿佛看到了她娘,奇怪的很,她娘还是昔年模样,没有变老,穿着红底白花的衣服,还有唐俊尧。
杜姗姗端着药,没好气地“砰”地一下子放在了桌子上,若不是怕吵醒了落樱,萧逸南早就发火了,他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杜姗姗,杜姗姗自知理亏,她胆子又小,把头埋到了颈窝里,趁着萧逸南不注意的时候,自己悄悄地溜出去了,一个人嘟囔着嘴:“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老享受主子的待遇!我在家里也有丫头伺候的好不好!”
落樱在床上躺了一阵子,情况已比刚才好了些,又喝了杜姗姗熬的药,能发出声音了,只是声音细小,萧逸南必须要趴在她的嘴边才能听得见。
她额头上冒冷汗,不断地说着胡话。
“娘,唐俊尧,救我,救我啊!”徒劳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可马上这种幻想就落空。
大概人在昏迷的时候还是有点意识的,落樱已经离开他们三年了,所以脑子里从来没有存着再见到他们的幻想,刚要把手放下,就把一只大手抓住。
“娘!”落樱还闭着眼睛,嘴里却百感交集地说,“我终于看见你了!”眼泪倾泻而下,似有无尽的情感要对娘倾诉。
“我好想你啊,娘!今天是我的生辰啊,我已经三年没有过过一个生辰了!”
“我知道!”萧逸南磁性的声音传来。
“萧逸南,他好凶哦!我快死在他手里了,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她喃喃自语,像是在诉衷肠。
“你乖乖听他的话不就好了么?他是讲理的人啊!”萧逸南的声音很温柔。
“不,他不是的,他不是!”接着就开始摇头,泪如雨下,眼泪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大概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觉得很后怕,她努力地否认,想要打消娘认为萧逸南很讲理的说法。
萧逸南握着落樱的手,她的手肌肤滑腻,现在病中,略有些冰凉,他轻轻地握着,葱白般的玉指,虽然这几日有些磨损,背部起了一些皮,一丝心疼掠过心尖,倏然即逝!
他的手抚过落樱瘦弱的胳膊,再到她的面庞,食指轻触,落樱“啊”地呻吟了一下,原来刚才他触到了落樱脸上的血道子,那是他拖行落樱的结果,现在虽然已经结痂,可碰触到还是会疼。
“大王!”杜姗姗站在帐门口看到这暧昧的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杵在了那里。
萧逸南看着落樱的脸,过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冷冷地对杜姗姗说,“什么事?”
“大王你究竟喜欢我还是喜欢她?”杜姗姗自恃已经是萧逸南的人了,说话便不假思索,任性而为起来。
萧逸南没做声,一抹冷笑凝结在嘴角,“你说呢?”
“现在看起来,大王好像很喜欢她!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告诉大王,您还这么照顾她,我看她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杜姗姗撅着嘴说。
“滚出去!”萧逸南声音冷清,声音却掷地有声。
“大王!”杜姗姗娇媚地喊道,情知在萧逸南面前是没有用的!
杜姗姗没来由地没了兴致,若是被萧逸南冠上一个“妒妇”的罪名,那以后他就不会上她的床了,她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就出去!”萧逸南冷冷地对她说道,她站在帐门口,一直没说话,风却顺着缝角儿嗖嗖地进来了,吹冷了落樱!
杜姗姗撇了撇嘴,负气地一甩帐门,走了出去!
的确,他还不知道她的姓名!
唐家仁,她还真能编!
“你叫什么名字?”萧逸南尽量把语气放缓和,期望落樱梦中把自己的名字给说出来。
可是,落樱这会儿已经睡熟了,怎么也醒不了。
执拗如落樱,萧逸南轻易是不会知道她的名字了!
萧逸南给她掖了掖被角,又在她脸上轻轻抚摸一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