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进屋的动静,阿毛转过头来,没错……只是转头,此时她的下巴,正好好的端放在后背脊梁骨上,头微微低着,头发全部披在脸上,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也不害怕,当一个人习惯了某件事情以后,便无意识的懂得了适应。
以这两天阿毛吓我的次数,想让我再害怕她都难。
我从容的走过去坐到床上,装做很随意的把左手上的橡胶手套摘掉,亮出白骨森森的手,抬起来捋了捋鬓角边的头发:“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阿毛的身体竟然来了个360度大璇转,头不动,身体在转,只到和头转成一个角度,而后一股凉风无根而起,倏地一下,脸上的头发全都张扬着往两边吹,阿毛的脸露了出来,脸上的肌肤一片黑灰,一道道黑色的筋络像蜘蛛网似的在脸上交错,白眼睛瞪得比任何时候都大。
看过鬼被吓到的样子吗?这就是了。
我冷笑一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这是怎么回事?”阿毛满是警惕的看着我。
“没什么,一朋友跟我开的玩笑。”我装做很欣赏自己的白骨手,抬起了看了又看,缓声道:“阿毛,看看我这只手,你应该明白,我并不是你心里想像的那么简单了吧?所以啊,想迷惑我为你做事,又或者是想要伤害我的朋友,那你可得想清楚了。”
阿毛怔了一下,随即很难看的笑起来:“看来,你很再乎郑悦道啊?”
“没错,我是再乎他,不过……我也再乎你,阿毛,如果你造了杀虐,那下辈子,你投胎以后,会长得更丑,丑到别说相五次亲,就算相一百次也嫁不掉的那种。”
“你……。”阿毛火大的向我扑了过来,好好,扑过来就好,老娘正等着你这招呢。
在这眨眼之间,我的手很利落的从枕头低下摸出一把小桃木剑,这剑只有十五公分长,是我很小的时候师父就让我放在枕头底下的,我深知师父给我的每一件东西,都不会无缘无故,至少对付这种小鬼应该绰绰有余才对。
一秒后,阿毛的手离我的脖子有五公分远,而我的剑离她的胸有一公分近。
我们都停顿住,就像凝固了似的。
阿毛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这剑对她的威胁,她缓缓的低下头看着剑,我冷笑问:“想灰飞烟灭吗?阿毛。”
阿毛一动不敢动,而是抬起眼睛,突然咧嘴一笑:“那,你答不答应我,我们做好姐妹怎么样?”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有你讲条件的余地么?”我无奈的翻了记白眼,跟她做姐妹,除非我的头被门板给挤了。
“也是。”阿毛缩回自己的手,退后数步,样子沮丧不已。
“说吧,为什么非要杀你父母,再怎么说,他们也生你养你一场,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
“我……。”阿毛欲言又止,半晌开口:“其实他们……。”才说了几句,小院里突然响起一阵打闹声。
我条件反射的转头去看窗外一眼,再回头来,阿毛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样子,她始终还是没想把实情告诉我,算了,只要她不逼我杀人和再去缠着郑悦道,我也懒得再管她的事儿。
“你说不说……说不说,不说老子今天打死你。”老顺的打骂声清晰的传上来,我叹了口气,把桃木剑放回枕头底下,戴好手套起身出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