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悦道这才问我:“怎么回事?”
我心有余悸的把刚刚的所见跟郑悦道说了,才说完,这小片警‘哇’的一声惊叫便转身冲进了我们店里。
等我追进去,看到他正在卫生间水池前拼命的用肥皂搓着手,洗一遍又一遍,我都看烦了,催促他:“走了,都洗秃鲁皮了。”
话是这么说,我自己也去洗了洗,这才拉扯着郑悦道从店里出来。
店里的同事都冲着我暧昧的笑,八成把郑悦道和我的关系给复杂化了,我也懒得解释,爱杂想杂想吧。
郑悦道心大,什么都没察觉,一路走,一路只顾着闻他的手掌心,生怕有什么怪味儿。
然后很严肃的跟我说:“漫君我跟你说,你必须得,立刻,马上,辞职。”
“辞了你养我啊?”我翻了记白眼,见他拍拍胸正要拉开能养我的架势乱侃。
“行了,快点说这大清早的来找我干嘛?”我很果断的阻止了他欲要出口的话。
郑悦道动了动唇角,之后,俊脸爬上一丝愁色,眉心微皱:“我想让你跟我去阿毛家一趟,去见见她父母。”
“啊!?”我不可思意的看着郑悦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是该得由领导亲自登门去慰问吗,怎么派你一个小片警去?”
“这不……领导暂时还不方便登门嘛,我现在去,是以阿毛朋友的身份去的,主要是去探探阿毛父母的情绪稳不稳定。”
“这还用探?女儿死了,谁家父母还不得情绪激动,白发人送黑发人呐,非气得半死不可。”我心里酸溜溜的难过,阿毛只比我大几岁,可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才刚工作了两年,人生正当芳华,真是不值当。
……
一路上,我和郑悦道都没再说话。
我们的沉默只到看到阿毛父母后,心情由原本的难过变成错愕,这夫妻两太平静了,平静得我以为他家就死了一只小狗那么简单。
自我介绍完,把我们让进屋后,阿毛爸把本来唱着京曲的电视机关了,阿毛妈讪讪的忙着去倒茶水。
我之前想像的抱着我们痛哭一场之类的情景,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发生。
而在阿毛妈端来茶水放在桌上,微微弯腰的时候,我看到披头散发的阿毛就在她妈身后,一点点的显现了出来。
我接过茶杯的手不由自主的吓得一哆嗦,阿毛笔直的站着,满头黑发披在脸上,头发缝隙里,隐隐看得到她满脸的血迹和冰冷而木然的白眼球正盯着我看。
我这一抖,杯子里的茶水洒到手背上几滴,烫死个人了,我连忙放下杯子,接过郑悦道急忙递过来的纸装模作样的擦着。
“没事吧?”郑悦道问我,阿毛父母也满眼困惑的看着我。
“没事,刚刚只是有点想打喷嚏。”我强装笑意,眼睛稍微一抬,咦……阿毛不见了。
可半秒钟之后,我身侧的一股冰冷之气让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漫君……你是不是看得到我?”阿毛在我耳边呵着凉气问。
你祖奶奶的,就算看得到,我也不承认,太恐怖了,阿毛的死相,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恐怖的。
我的半边脖子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可我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喝茶,跟阿毛父母聊天。
“哼……。”阿毛见我不理她,竟然冷哼一声,跑到烧水器旁边,把整个头穿过水桶,然后让自己血糊里拉的头泡在涨水里,瞬间,整桶水变成血红色,而阿毛的头发旁边,还飘着一层白色的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