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悦道也不多问,反正一向都是我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仗着比我大两岁,时刻拿出大哥哥的胸怀让着我。
不过这胸怀,只到吃完挂面我说出今晚要做的事后,他站起来拍拍屁股想开溜:“得,你爱怎么疯你自己疯去,恕我不奉陪。”
“好啊!”我看着他打开一半的房门,悠悠丢出一句:“反正天这么黑,你回所里得经过老王头家院子面前,你去吧,别回头叫我送。”
“喂,你……。”郑悦道僵在门口,气得炸毛的回头看着我。
他害怕这些东西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画画这方面从小就天赋异禀,所以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当我告诉郑悦道我所看到的东西时,他很好奇,问我长啥样?
我词少形容不上来,抬起笔就画给他看。
而且还习惯性的,每见一次都画,画他们在干嘛,在人的旁边是什么样子,什么形态。
只到有一天,郑悦道哭着对我说:“求你,别画了,我不想看。”
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郑悦道的童年阴影,竟然在自己稚嫩的小手下一挥造就。
现在看着站在门口不敢走又不想留下的郑悦道,我心里淡淡飘过一丝内疚,看我小时候把他给弄的,就算当了警察又怎样,还不是走没灯的路时得我送。
“喂,快点啊,完事了我送你回去。”我瞪了他一眼,最讨厌磨磨蹭蹭。
郑悦道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舍得放开门把,苦着脸走到我面前,嘴里抱怨道:“现在说送为时太早,不知道办完事儿,我还能不能回得去。”
我不理他,拿出师傅留给我的朱砂倒了些在碗里,再兑上少许水,然后用毛笔沾了一下:“别动。”
郑悦道在我的威迫下不得不闭上眼睛,乖乖的任我在他额头上画了一个符咒。
画完后我很满意,但至于管不管用,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因为画符咒除了画得准确以外,还得和画符人的功力深浅有关。
所以就我这功力,我只能再出门以前,把师傅给我的各种符咒都装进了一个小斜挎包里。
“行不行啊,你不是自己去找死拉我当垫背吧?”出门后郑悦道还在挣扎要不要去。
“闭嘴。”我轻声喝止他。
我们下楼的时候,小院里一片漆黑,可是唯有老顺家的房门是打开的,桔黄的灯光泄出院子里一个小方块,而门内,刘小美正在那里满脸怜惜的抚摸着一束又黑又长的头发。
“你……。”郑悦道不知道此时的我心里正在倒吸凉气,刘小美摸头发的样子,跟我今天那一游神时见到的一模一样。
他的这个‘你’字,立刻引起起了刘小美的注意。
刘小美抬着干瘪的眼睛转问我们问:“咦,是漫君吗?漫君,你快来看,老顺今天收了束发头,可好了!”
我去,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我只觉得头发阵阵发麻,连忙拉着郑悦道的手:“快走,别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