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冲着这四个字,硬是找到了这个城市,还租住进了抱玉楼里。
师傅是我的一切,要是没有师傅二十年前从一个疯女人手里抢过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就没有今天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的我。
可是来了半年,也住在抱玉楼里住了半年,还是一点都没有查到师傅的下落。
包玉楼一直未拆迁,传言官员迷信,一直不敢动这里分毫,闲着又可惜,便由这个区干部商量过后把这里往外出租,可这么秽气的地方,又有多少人敢租?
所以这四合楼试的三层小楼,只住了区区几个人,一楼东侧小屋住着一位年过七十,房屋被拆迁的李婆婆。
李婆婆原本也不想来,可是因为房屋被拆,政府‘关爱’让她暂时居住,就只能将就着住了,再者,全家上下也就她一个,不住,找谁说理去?
一楼西侧住着一对老夫少妻,丈夫五十来岁,她二十来岁的媳妇叫他老顺,老顺的职业是走街窜巷收头发和猪毛,想想,但凡有点其他本事的,谁会干这样的营生,每天起早贪黑的,风里来雨里去,赚的也就那么一点点钱。
老顺的媳妇叫刘小美,二十七八岁,长相水灵,可惜,天生就是个睁眼瞎,一个人再美,眼睛却是干瘪瘪的往下陷,便少了八分的灵气。
老顺家两口子的楼上,住着一位大学二年级学生,名叫杨凡,年纪和我相差不多,平时里沉默寡言,从不和任何人打招呼,都是低头进低头出的,瘦高个儿,脸色苍白。
这会儿我回到抱玉楼进小院大门的时候,恰好和杨凡擦肩而过,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大概是忙着赶回学校。
相互间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一个,在一个院子里住了半年,漠视是杨凡表达情感的唯一方式。
此时太阳已从东方升起,小院楼顶已被朝阳辉洒一半,李婆婆正蹲在南院角落的水龙头前洗脸。
我礼貌的朝她叫了一声:“婆婆早。”
“哎,下班了?”婆婆停下擦脸的动作,慈祥一笑。
“是啊,下班了。”我边应边上楼,我的房间就在李婆婆楼上那一屋,一楼阴气更重,并不适合我这种天生就命格属阴的人住。
推开门,拿了一包泡面,打开电磁炉正要烧水煮面,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咯咯’声。
不会这么倒霉吧,在心里嘀咕一声,左侧的身旁有一股莫名的凉气在靠近,我条件反射的侧过脸去一看,差点和老王头那张翻着一双白眼珠,流着血泪的脸撞在一起。
靠,心里一缩,虽然从小就能看到这种东西,可是,每一个鬼魂出现的形态并不一样,所以每次见到,未勉还是会吓一跳。
但至少没有像电影里的那些小女生似的尖叫哭泣,要么回头就往男人怀里钻,相比起那些我的胆子已经是淡定了。
心里一吓之后,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撕开面袋口,把面片往烧着水的锅里放。
不能让老王头看出自己能看到他,否则的话,这纠缠得无休无止的。
老王头一直站在电磁炉旁边,甚至还凑近了去看锅里的面,眼看着那行血泪就要掉进锅里,我不动声色的把锅子往一边移了移。
然后假装挥虫子似的往左侧挥了挥手,老王头到底还是新魂,此时见我这一挥手,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被穿过,而是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了几步。
称着这短短的时间,我连忙加大火力把面再煮上,放好调味包,然后端着小锅来到小小的餐桌前坐下,才挑了一口面含在嘴里,房门便‘呯’的一声被人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