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故人来

外观往往和事物的本身完全不符,世人都容易为表面的装饰所欺骗。

——莎士比亚

2016年。

祁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准确点说,其实是被好哥们陈哲突然打来的电话叫醒的。

“喂,你好。”祁宥坐起来,一手拿电话,一手整理书桌。

电话那头的陈哲已经开启了发牢骚模式,“我说祁宥,打你手机你也不接,我刚从你秘书那要到你家电话,你昨晚在搞什么?”

“忙工作。”简单粗暴的三个字弄得陈哲不知所措。

“祁总真是个铁人,休息日也不放过自己,你现在一心专注于工作,还在麻痹自己?晚上出来嗨一下放松放松,哎就这么定了啊,今晚八点静夜不见不散。”陈哲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立马挂了电话。

如约而至,祁宥进了包间,看见陈哲左右两边个坐着两个女孩有说有笑,莫名有点反感这种感觉。空调吹出来的暖风让他不得不脱下黑色风衣,他今天穿的很显年轻,里边穿的是白色棉质衬衫,搭配圆领毛衣,下身穿了一条深色牛仔裤,配的矮腰靴子,最后配一个咖啡色格格围巾,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搭配。头型也是今年流行的大背头,上边打了啫喱,出门前喷了迪奥华氏,这种香水特别适合在冬季使用。

那两个女孩或许是被祁宥迷倒了,纷纷站起来端起酒杯走了过去,坐在了祁宥身边。“哥哥喝一杯嘛。”

“离我远点。”祁宥恶狠狠的盯着这两个女孩。

陈哲打破了这一场的安静,说道“行了行了,这没你俩事了,出去吧。”

祁宥那个杀伤力的眼神,吓得俩女孩不敢多待一秒。陈哲一脸的不爽,“你凶什么,都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心情不好。”说罢,祁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哲给他倒上了酒,说道“这八年你有心情好的时候么?都八年了,你就算暂时不打算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也总该放下过去迎接新生活吧?”

“放下?我眼睁睁看着她跳海,她就死在我面前,她真的说对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幸福,我后半生都在悔恨中度过。”祁宥摇晃着酒杯,血红色的酒液中间渐渐形成了一个细小的漩涡。

陈哲慢慢品味这杯酒,随即说道,“我第一次遇见她就是在这里,喝的也是拉菲。”

祁宥注视着他,眼神出奇的迷离,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万宝路递给陈哲,陈哲接了过来,他又给自己点了一支,两个男人开始回忆一个女人。

2006年。

静夜酒吧。

“几位帅哥,尝尝新上的酒?82年的拉菲。”常晴似笑非笑得问道。

“光我们几个喝多没意思啊,Wendy你坐下陪我们四个喝上一杯,只要我高兴了,你推销的所有酒我全包。”陈哲说着,一把就拉常晴坐在了他腿上,他旁边的小弟倒上酒给常晴递了过来,常晴盯着酒杯看了一眼,接过来一口全干。

“哈哈哈这才是Wendy,再来一杯。阿铭给她倒酒。”说罢,陈哲也一饮而尽。

常晴猛的站起来,盯着他看,随后说道“不是说只喝一杯么,哲哥,给钱吧。”

他紧接着也站了起来,手不安分的搭在了常晴腰上,“Wendy,现在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本来我想着,你要是再陪我喝一杯,我就放你走,没想到你这么不听话。”不等他说完,常晴便推着小车准备开门出去,他却叫人截住了。“慢着,你要是连干三杯,我立马给你全部的酒钱。”

“不需要。”常晴狠狠地推开他,推开门就出去了。

“Wendy,有意思,是挺有意思的一个妞。”陈哲点了一支烟,不屑的吐了几口烟圈,“你们几个盯着她,关注着她每天的一举一动,顺便把她从出生到现在的资料汇报给我。”

“晴晴,你怎么还在这上班。”Lance走到常晴身边,恶狠狠的瞪着她。

“哥,我不能光让你一个人这么拼命,从妈走了之后,这四年都是你养我,为了供我上学你每天都打双份工,晚上到家都两点你还要写作业,睡觉时间那么晚,我真的很心疼你。我是女孩子,读不读书真的无所谓,让我退学打工吧,你专心准备明年的高考好不好。”说着,常晴这几天受得委屈全都随着今晚把眼泪逼了出来。

Lance的手扬了起来,本想打常晴,却还是停留在了半空中。“以后这些混账话不许再说。你记住,常安和常晴两个人都不能放弃,爸妈临走之前让我们照顾好彼此,你忘了么?我是男孩子,更何况你是我妹妹,我打工养你当然是应该的,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能干活。以后别来静夜了,这里不适合你,你应该知道学校里关于你的那些传言。”

常晴擦干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过的事不需要解释。哥你懂我就好,而且这份工作我是不会放弃的,现在学费那么贵,你不让我退学也行,但是你必须同意我在这里工作,要不然,我就退学!”

“你怎么就是不听话,我这是为了你好。”气的Lance把头转向一边。

“对不起,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难道你忘了你妹妹学过柔道的嘛,何况你也在这里工作,我还能出什么事。”常晴撒娇般的摇着Lance胳膊,“我的好朋友宋佳宜,她叔叔和她叔叔的朋友开的这家酒吧,有这层关系你还担心什么。”

Lance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2016年。

祁宥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随后问陈哲:“后来呢?你查到过什么?”

“她挺不容易的,我记得莎士比亚说过一句话,‘外观往往和事物的本身完全不符,世人都容易为表面的装饰所欺骗’,或许说的就是常晴吧。阿宥,你真的该放下了,平时多抽空回家看看,伯父伯母老了,而且常晴的离开,也不是他们造成的,你能明白我说的么?。”

祁宥拿起身旁的衣服,穿上就要走,临走时他说道:“你话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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