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白府两街之外的一所宅院中,男子一身红袍,闭眼靠坐在花池之中,如绸般的黑发在水里浮浮沉沉……
池边半蹲着风影,他一边往池里撒着粉末,一边用手中的玉棍搅动着。身后站着刚汇报完一切的芒影。
“她….似乎有趣啊……”男子突然一笑,缓缓睁开眼睛,如扇般的黑睫下,水眸银波斑斓,仿佛黑夜深谭下的一轮孤月,幽深迷人….
芒影低头没说话,嘴角却是微微抽了抽。
断人臂,剥人皮,还给继母下毒,他有些不明白这样的女人有趣在哪里,主子的品味果然独特。
“那天没杀她果然是对的。”血般的红唇嫣嫣一弯,夜痕随手摘了一朵花把玩,细长的指尖轻轻的拂过那娇嫩的花瓣,可那花瓣在被指尖拂过之后色泽竟渐渐加深,最后渐渐成了黑色...
他看了看,笑即凝结,美眸底顿时布满一阵寒气。只是瞬间,莹白的掌间升起一团黑气,黑色的花瞬间化成一堆烟灰,落水消化....
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有些发怔...
“百花宴的日子快到了吧。”他突然问。
“回主子,十日后便是。”芒影回道。
“本王也好久没凑过热闹了,和宫里那位说,本王改主意了。”
蹲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风影突然抬头和芒影对视了一眼,芒影也是怔了怔,随后低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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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白府里出奇的安静。
主母柳氏不知为何,连着好几天没有出房门,而原本贴身伺候的几个丫鬟全被她赶了出来,连吃饭都是让人放了在房门口。而白珊珊自从韩齐开那日来提亲后,便被柳氏关在自己院子里,命好几个武婆子看着,不准起踏出房门一步。
这原本爱折腾的两个主子消停了,白府的下人们一下子有些清闲的不习惯,剩下来就只有两个姨娘了,而周姨娘曾在柳氏手里吃过不少苦头,所以这些年基本都安分的呆在自己院子里,没什么大事基本不出门,董姨娘虽然年轻貌美,却项来低调喜静,也是个不怎么出门的主。
所以这些天,除了出了名怕生的白家大小姐难得出来偶尔晨练,白府的下人们几乎见不到其他主子了。
七日时间不长,很快就过去了,虽然她和柳氏之间有约定,可小插曲依然有。白珊珊不知怎地从自己的院子里逃了出来,找了十几个下人来她院子,看架势似乎是要收拾她的,却好巧不巧的被冷菱峰碰了个正着。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在心爱的人面前都是美美的,柔柔的,可她却在自己最狼狈面目最狰狞的时候被冷菱峰撞了个正着,她对白卿的恨几乎是又上了几个高层。
白珊珊望着她的眼神几乎要吃人,白卿觉得自己很无辜,一把推开那几乎与自己相贴的热胸膛,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冷菱峰望着她挑挑眉,一般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不是都会先道谢吗,她怎么好像有些嫌弃他多管闲事了。
而他没猜错,白卿确实嫌他来得有些多余,这白珊珊拿着鞭子来打她又不是第一次了,当初需要他救的那个白卿已经死了,如今这身体中的她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更何况,若是没有冷菱峰在场,她或许还能如吓柳氏般吓她一下,而他在她反而不能动手了。
今天冷菱峰这次来自然送玉珍回来的,小丫头一脸苍白,一见她就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白卿不仅毫发无伤切还因为这几日的修养有些长肉时,她这几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小姐,为什么扔下奴婢一人,奴婢….奴婢还以为小姐不要奴婢了呢。”说着她有些委屈的红了眼。
白卿好笑的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只是冷将军太客气,说是将军府对疗伤有奇效,所以才让你在那安心养伤的,不然,你怎么能如此快的活蹦乱跳来找我?”
当初剥了黑煞的脸皮就是为了让白煞好交差,让白珊珊以为他们完成了任务,这演戏要演全套,玉珍自然不能出现,更何况她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将军府是最安全的地方。
“真….真的?”玉珍眨巴着水汪大眼望她。
“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笑一个,我们家玉珍笑起来才漂亮?”白卿咧着嘴挑起玉珍的下巴。
玉珍则被她这轻浮的动作羞红了脸:“小姐怎么老是取消奴婢。”
白卿在安慰玉珍时,白珊珊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开了,她一回头便见不远处的冷菱峰一直盯着她。
“怎么?冷将军不会在解除婚约之后又看上我了吧?”她含着笑讥讽道。
冷菱峰没回答,却仍直直的望着她,那眼神,凌厉的几乎要把她穿透。
白卿蹙蹙眉,这男人…..真是让人好感不起来。
“玉珍,去倒杯水来吧。”
玉珍愣了愣,点点头便出去了。
门刚合上,白卿便感觉周身一股压人的气冽将她锁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的眸内冷了一下,但即可恢复了之前的淡笑。
“冷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