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我没有去饭堂吃饭。途中听到他来叫门,但我没应,叫了两声,他便也离开。怕他害羞,我特意没有拴门,只是将门虚掩着,等他一会儿继续再来。
左等右等,不见踪影,我实在是饿得很,感觉一口都可以吞下两个馒头了。又等了会,突然听到推门的声音。
我心里哼哼,再不给我点吃的,我就把你吃了。
那人走近,突然冒出一句,“小媳妇。”
不好意思,你说啥?
“小媳妇,小媳妇。”
我勒个去,“淡定,不要激动!”我一下坐起,用手挡住那向我扑来的身影。就凭他自来熟的劲儿,这厮也绝对不是杨木易!
我手在他身前一点,总算将他定住。
这还得益于霍凌天逼迫的成果,可是我的内力是他施舍而得,并不深厚,也不知道能将这人定多久。
“你是谁?”
“小媳妇,我要小媳妇……”
他像个撒娇的小孩,还带着抽泣声。我心里一个激灵,摸索出火折子打量他,“岳,岳清?”
在比武台上时我也只是远远瞅了眼,看得不是很清楚,因此不敢确定。可是从他的称呼来看,十有八九啊。
“岳清是谁?”那小子茫然地问道。
我一头黑线,“那你是谁,你要找谁?”
“我是清儿,我找我的小媳妇啊!”
“你的小媳妇又是谁?”
他指指我,“你。”
“你是不是装傻?”我打量他,此时已可确定他就是岳清。下午在台上他那剑法耍的是行云流水,没几下就挑了对方的剑。
“装傻是什么?”他的表情很认真,“我娘说过了,乖孩子不能乱装别人的东西,我是乖孩子。”
“乖孩子不会随便推别人的门,进别人的屋。”
“为什么?”
“这样很没有礼貌。”
“礼貌又是什么?”
我被他一语噎住,想了想,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总之随便进别人的房间是不好的行为。”
“可是以前都是这样的……”他的语气有点无辜,“小媳妇每晚都会和清儿在一个房间里睡觉……”
我打断他,“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为什么?”
呃,难道给一个弱智解释时间是一条奔流向前不会停歇的河流,每一分每一秒都不一样?
不如让我溺死得了。
“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小媳妇。我会把你放开,然后你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听懂了吗?”
“嗯。”他答应得有些不情愿。
我很欣慰,只要他能听懂就不是麻烦。解开穴道,他丝毫没动的意思。
“看到没,从那儿出去,再顺手把门关上。”我又给他指了指门的方向,顺带把他向后推了两步。
“哦。”他又应了一声,脚下依旧未动。
我擦了擦汗,既然沟通不行,直接把他拽到房边,“现在,你,出去。”
“哦,小媳妇不想清儿待在这里,那清儿就走好了。”
我去,你倒是走啊!
“司徒姑娘……”
这个声音……我急忙关上门,拽回岳清就把他推着往床下塞。
“小媳妇,人家不想进去。”
“乖啦,下面有糖糖。”
“不要,”这傻小子劲倒挺大,手指向床上,“我要和小媳妇睡一张床!”
“床是大人睡的,你是……”
“娘说娶了媳妇就是大人,我有小媳妇我也是大人。”
这么清晰的逻辑,这么缜密的推理,你确定你是傻子?我考虑要不要直接挠他一指甲的麻药。
这货却手脚麻利的往床上一钻,拉着被子,很是顺溜地从头到脚就把自己埋了起来。
我抽抽嘴角,对方如此体贴,我也不好强要拆他的台。门外的人也没有给我再考虑的时间,又接二连三地拍了几下门。
“司徒姑娘,你没事吧?司徒姑娘?”
“我没事。”应了一声,忙将蚊帐放下,走去开门。
“你真的没事?这么久才开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杨木易一脸担忧,“晚上吃饭时我来叫过你,没人答应,在饭堂我也没见到你。”
见我一直没说话,他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要瞒我。”
我望着他,欲言又止,最后移开目光,“杨大哥,以后你还是不要再管我了。”
“为什么?”一听这话,他明显急了,“是不是灵儿中午又给你说了什么?我说过了,你不需理她……”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
而在他看来我这过快的反应明显有问题,“你不用瞒我,自从送完你后,灵儿就有点不对劲。”
“真的没有,我只是一个外人……”
“我说过我从没把你当外人!”他情不自禁地握住我的手,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解释道,“司徒姑娘,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在他握住我手的那刻,难免就碰到被鞭子伤到的地方,我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杨大哥,你轻一点。”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求求你,不要问了。”我极力想要摆脱他,他自然察觉出异样,低头却见手腕处赫然有道伤痕,“你的手……”
“我没事!”我拽了拽袖子将那里蒙住,但这不过是欲盖弥彰。“给我看看。”他说道,我将手背向身后。
“杨大哥,我真的没事。”
“你还要瞒我吗?”杨木易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语气也异常地坚定,“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