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姐,我喜欢你

林默言立马无辜地摊手:“姐,你不要冤枉我哦,这可不关我的事。”

黎夏遂即把目光收回来:“我没说是你做的。”

那是谁呢?是谢施然吗?可是她现在都这样了,有这个功夫来做这些吗?不管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巧合。

她甚至能够预料到,这件事只会是一个导火索,接下来会有一连串的陷阱等着她。

“孕妇就要多休息,想这些多伤神,”见她低头沉思,林默言忽然一笑,冲她眨眨眼睛说,“需不需要我帮你?”

“你帮我?”黎夏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林默言却自顾自地将她扶躺在病床上,又掖好了被角:“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晚上,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

程楚楚这几天日子过得很不好。

原因很简单,她正在演的这部电影突然要换角了。

这其中的缘故她大概也猜到了一二,因着黎夏,她跟谈奕声的那条线彻底断了。娱乐圈里谁也不是白莲花,她的线断了,别人的线又会搭起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眨眼就能把你拍死在沙滩上。

但程楚楚还是心有不甘,这部戏是环娱今年的大制作,可以说是万众瞩目,哪怕不是演主角,只要能上戏,也能混个眼熟不是?何况这部戏,她筹备良久,这时候让她放弃,她真的做不到。

所以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再给自己搭一条线。

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做了,刚入行的时候,她就搭上了一个广告行业的老板,那人已经五十岁了,姓王,谢顶,满身横肉。但他对程楚楚还算不错,帮她牵线搭桥,推荐了好几家商品的代言。有阵子程楚楚很感谢这位王总,但这种感谢在她搭上更有钱的金主后便烟消云散。

可惜的是,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小气,小气且脾气古怪。这位金主不但很少为程楚楚花钱,反而动辄打骂,气势汹汹。程楚楚正是想要摆脱他,才会着急地去找谈奕声。没想到,她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开始怀念最初的那位王总。

听说这周末晚上,环娱请投资商吃饭,邀请的名单中就有王总的名字。作为公司的演员,程楚楚努力地争取了出席饭局的机会,打算在今晚来个旧情复燃。

一切都如计划中的顺利,饭桌上,她像只温顺的猫儿般,窝在王总的身边,替他夹菜,为他倒酒,温柔懂事得快要将那王总的心都化了。

然而,一个突如其来的人,却打破了这一切。

这个人就是京城林氏集团的大公子——林默言。

出道两年,程楚楚见过的男明星多如牛毛,俊美的、阴柔的、粗犷的、阳光的,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的气质能比的上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身上自带有一种光环,清贵又温柔,举手投足都透露出良好的教养,说话时会一瞬不瞬地看着你的眼,仿佛你就是他最心爱的姑娘。可是偏偏他又只是看着你,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要求,如此似是而非、若即若离。

程楚楚瞧得眼睛都直了,当下忘记了什么王总张总刘总,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林默言。京城林氏可是上过福布斯榜的,他林默言论身价、论地位、论样貌,哪样不是鹤立鸡群?

如果能傍上他……

程楚楚越想脑袋越发热,偏偏她又是个敢想敢做的人,饭局还没结束,她直接就跑到地下停车场,在林默言的林肯车前等着他。

林默言见了她似乎很奇怪,他靠在车壁上,疑惑地望着她说:“你等王总吗?他的车没停在这里。”

“你的车在这里不就行了,”程楚楚冲他眨眨眼,笑盈盈地问,“林少,介不介意载我一程?”

林默言也不回答,只是倏然靠近了她的身子,温暖的唇暧昧得贴在她的颊上,轻声说:“那你得想清楚,上了我的车,你可就不能跟王总了。”

这个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程楚楚的身上腾地热了起来,她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回手勾住林默言的脖子,诱惑地说:“比起这个,我现在只想清楚一件事,上了你的车,是不是就能上你的床呢?”

林默言闻言笑了,笑容中他忽然转过头,懒洋洋地旁边的车道:“王总,你都听到了,可别怪我夺人所爱啊。”

车窗摇下,王总铁青着脸瞪着程楚楚,一双眼里满满的都是火,似乎恨不得烧到程楚楚的身上。

乍然看到王总,程楚楚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惶。但是很快她又想,也罢,只要能抱住林默言这棵大树,那个老男人又算什么。

上了林默言的车,程楚楚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是豪门,这就是豪门,看看人家开的车。前座后座之间还有隔板,俨然是一张行走的床嘛!

想到床,程楚楚难免一阵脸红心跳,片刻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下意识地朝着身后墨色的玻璃隔板望了望:“后座有人吗?”

“没人,但是我想跟你坐的近一点,”林默言从方向盘上抽出一只手,伸过去,使劲捏了捏她的鼻子,“不坐得近一点,怎么能看出你脸上那块是真的,那块是假的呢?万一半夜睡到一半,你鼻子歪了,我不得做噩梦啊。”

他手劲儿真大,程楚楚疼得鼻头一酸,差点流泪,但面上她却只是吃吃地笑:“林少你说话真有趣。”

林默言也笑了,目光颇为玩味地瞅着她:“我不但有趣,还很有情趣。”

这下,程楚楚笑得花枝乱颤。

车子又向前开了许久,久到程楚楚都有些心慌了。林默言才把车停下,看了眼窗外的黑夜,意味深长地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我进去散散步?”

四周一片荒野,不见人迹,显然是已经出了城了。

程楚楚有些害怕,忍不住问:“这是哪啊?”

林默言勾起半边的唇角,弯腰,替她把车门打开:“一个既刺激又会让你毕生难忘的地方。”

第一次就玩野外的?

程楚楚有些诧异,没想到林默言年纪轻轻口味这么重,不过一想到他长得这么帅,她又隐隐感到期待。于是,她伸出纤纤玉手推开了车门,走出去的时候,还回头冲着林默言抛了个眉眼,娇滴滴地说:“林少,你看,今晚月亮好圆呢!”

话还没说话,她脚下却一软,一个没站稳直直摔了下去。原来车边居然是个一米宽的泥坑。

程楚楚慌了,忙伸手向林默言求助。

“是挺圆的,你自己慢慢欣赏吧。”林默言却“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紧接着将车门上锁。

变故来得太快,程楚楚猝不及防,整个人被车门震得向后一退,没站稳,再度摔回泥坑里,溅得满脸的都是污泥。

她差点就哭了,尖叫着拍着林默言的车:“林少你这是干什么?快拉我起来啊!”

林默言将脑袋靠在车窗上,一脸疑惑地瞅着她说:“如果我要拉你上来,为什么还要费力气看你摔下去呢。”

脸上的肌肉彻底僵硬,程楚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嘶声道:“你把我带走,难道就是为了把我带到这,然后再从车里丢出去?”

林默言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欣慰地说:“现在才明白,你还不算太笨,有前途。”

眼中唰地一下流出了泪,程楚楚大叫道:“林默言,你个王八蛋!”

“怎么,你今天才知道啊?”林默言满不在乎地笑笑,在一阵刺耳的咒骂中,他抬手转动方向盘,朝着市区方向开去。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后座的玻璃隔板被人打开。

他知道,那是黎夏。

今天这场戏,就是演给她看的,给她出气,顺便帮她解决难题。

唇角随即露出一抹笑,他像孩子般得意地说:“刚才在停车场的时候,我已经安排人拍下我跟程楚楚的亲密照片了。你放心,像这种女人,为了出名不肯放过每一个炒作的机会。有她天天霸着头条,谁还会注意你那点事儿呢。”

黎夏有点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说,亲眼目睹了今晚的一切,她确实很解气。谁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依她看,谁要是得罪了眼前这个小男人,一准儿吃不了兜着走。

就说程楚楚吧,被他这么一闹,要遭一晚上的罪不说,还把老情人给得罪了,真是得不偿失。

如此想着,黎夏忽然抬起头,由衷地看着他说:“你很聪明。”

林默言也不推辞,笑盈盈地瞅着后视镜里的那个人影:“聪明的人,是不是应该有奖励呢?”

说罢,也不等黎夏反应,他径直回过头,兴奋地说:“就奖励我陪你过生日好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黎夏心头一紧,不自主地看向林默言。

彼时车已开向一道繁华处,路灯都开着,无数璀璨的亮延绵后退,将光影交叠在他的脸上,忽然就有了一种宁静柔和的感觉。

也是忽然之间,黎夏的心里微微一暖。虽然片刻后,她便想到:她的生日,恐怕连谈奕声都忘记了吧。

车子沿着笔直的道路又七拐八拐地开了十多分钟,拐过一道开满向日葵的山坡时,眼前忽然豁然开朗。

灿然如昼的灯火下,海浪一簇簇地从远方推搡而来,在金黄色的细沙上绽开出朵朵雪白的花儿,这样的风景,美得如画似梦。

像是看到了她眼底的讶然,林默言笑笑说:“其实把她丢在那里是顺路,我的主要目的,是带你来这里。”

黎夏这才回过神来。

海滩边有一条实木的栈道,林默言领她顺着栈道走。

大约离海岸50米的地方,一座欧式装潢的餐厅,此刻餐厅里衣香鬓影,竟然座无虚席。

黎夏忍不住看了看手机,都已经晚上11点了,她一时惊诧:“这么晚了还有人跑到海边吃饭?”

林默言拖着她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直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才坐下了:“你以为新时代的人都跟你一样,十点不到就盖上被子呼呼大睡。晚上十一点,一天才刚刚开始呢。”

被一个晚辈这样教训,黎夏有点无奈,抬头却看到餐桌上正摆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而林默言正慢悠悠地解着那上面系着的蓝丝带:“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让人准备的,怎么样,还喜欢吗?”

黎夏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把方盒的盖子掀了起来。这一掀,她不禁微微愣住。

盒子里面装着的,居然是一个很精巧而漂亮的生日蛋糕。

“生日快乐。”林默言从盖子里拿出蜡烛,一根根插上去,又划开火柴点燃。

烛光明灭,映得四围愈发明晰。黎夏的眼前却微微地发晕,停了很久,她才开口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生日?”

“送你去医院的时候,看你身份证上写的,很好的日子,是立夏呢,”林默言理所当然地说着,一边说,一边问她,“要许愿吗?”

黎夏没说话,看着蛋糕上闪烁的灯火,她的视线有一些恍惚。

她忽然想起谈奕声第一次给她过生日的情景。

那次谈奕声送了她一根雕着福星宝贝的脚链,还说送脚链就是要把她拴起来,下辈子还在一起。她当时故意揶揄他,对着烛光许愿说:“下辈子我才不跟你在一起呢,我要泡一把帅哥!”

谈奕声一听怒了,抹了把奶油就往她脸上蹭,她一面尖叫着躲开,一面也不甘示弱地回蹭过去。最后两个人的脸上都被涂满了奶油,谈奕声一边数落她一边拿纸巾给她擦,擦着擦着,唇却蹭了过去,蓦地吻住了她的唇。

那时候她搂住谈奕声的脖子,看着窗外枝繁叶茂的阔叶林,心想北京的夏天可真美丽。

如今再看着这满目的烛光,她忽然就有了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她想不通曾经美丽的回忆为什么会变成如此肮脏不堪的模样,也想不通曾经快乐的自己,此刻为何为如此的伤心。

如此想着,有很大很大的一颗眼泪,落下去,落在浅蓝色的桌布上,灰色的湿水印,就那样缓慢地洇开去。

“想什么呢?”

恍惚间,她却觉得脸上蓦然一滑,抬头看,原来是林默言把一块奶油抹在了她的颊边。

而那厮非但不愧疚,居然还一本正经地抱怨起她:“女孩子就是婆婆妈妈的,许个愿跟演一部连续剧似的。这个愿望还是我替你许吧,希望你今晚吃饱喝好,睡个美觉。”

他说完,半分犹豫也没,“呼——”地一下吹熄了蜡烛。

黎夏有点慌了,她拦住林默言的手:“你怎么能替我做主呢!”

“我还就要替你做主了呢,”林默言板起脸,把整个蛋糕都抱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孩子似的,神气活现地说,“听着,你现在怀孕,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那这块蛋糕我也替你吃了。我这是为你好,不要羡慕嫉妒恨哦!”

黎夏顿时无语了,一双雪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瞪着他。

林默言见状,特无辜地把其他的盘子朝她推了推:“你看我做什么,吃饭呀,主厨说这些菜都很适合孕妇的。”

黎夏这才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已经陆陆续续地上了些菜品,碗碟精致,分量不大,但可以看出每一道都很有讲头。

看着满桌不可谓不用心的菜肴,黎夏的眼底有微光不断地闪动着,沉默片刻,她还是忍不住说:“你为什么帮我?你没有道理的。”

“只许你们女人不讲道理,不许我们男人也这样吗?”林默言理直气壮地教育她,说着还顺手舀起一勺蒸蛋塞进她的嘴里,“刨根问底的女人,最不可爱了。”

黎夏被他塞得说不出话,心底却不由得想到: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刨根究底去寻求真相,也许结果会很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是一阵难免的黯然。

林默言正吃的蛋糕,一抬头,却看到她黯然失神的模样,不由得将手中的叉子停下。

“不过如果你非想知道,我也不介意告诉你,”月光下,他耳畔晕红,眼底有着微不可查的认真和屏息,“姐,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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