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看着对面的不速之客,黎夏有点诧异。
林默言不徐不疾地朝她走来,面上露出微微的笑容:“我们有缘,在哪都碰到。”
“假话,”黎夏轻轻笑了一声,上下瞅着他,“你总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默言无辜地耸耸肩,修长的身子背靠在吧台上,叹息道:“女人总是这样,喜欢把问题复杂化,对男人的举手投足都要清楚的知道原因。姐,这样其实很不自信。”
黎夏的神色不由得黯了黯,她是不自信了,对自己的爱情,和不久将来的婚姻。
“女人的自信,有时候恰恰是男人给的。”如此想着,她扭头,端起玻璃杯将瓶子里最后一点酒倒干净。
“那如果我的目的是我很担心你,能帮你找回自信吗?”林默言也跟着转过身,修长的指从吧台上取过另一个酒瓶。
“砰——”
酒瓶的木塞飞出。
两只水晶杯清脆地相碰,林默言注视着她,唇角含笑,温和优美的犹如夜晚徐徐绽开的莲花。
但是,那双漆黑的眼瞳里,却隐隐透着丝邪气。
黎夏静静地望着,片刻后,还是低头,喝下了杯中的酒。
她不相信这个人。
但她确实需要一个人陪她喝酒,她得发泄。
……
夜深。
不知何时,街边飘起细雨。
雨声如琴,叮叮咚咚地敲响在世间。
疾行的车上。
林默言一面握着方向盘,一面扭头,瞥了眼在副驾驶座上脸色潮红的黎夏:“姐,你回家吗?”
“家?”黎夏咯咯地笑着,眼里的黯然却更深,今天过后,她还有家吗?
笑着笑着,她忽然觉得腹中一阵汹涌,于是“呕”了一声,似乎是想吐。
林默言以最快的速度替她开了车门,同时用力推她:“你等等,下了车再——”
然而,还不等他把那个“吐”字说出来,黎夏已经一弯腰,吐了他一车。
一股浓烈的酒气伴着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林默言抿唇,看了眼一片狼藉的车座,好无奈。
而黎夏则斜靠在车门上,眨着醉眼,很委屈地捏住自己的鼻子:“好臭啊!林大少爷你好不讲卫生噢!”
林默言叹了口气,扭头向附近看了看,街对面是一家酒店,可巧了,正是钼豪酒店。
俊美的瞳子不由得一眯,林默言瞅着醉眼迷离的黎夏,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你看,这就是缘分了。”
把车在路边停好,他扶着黎夏下了车,黎夏似乎醉得很厉害,东倒西歪地怎么也走不安稳。再走两步,又扶在电线杆上吐了起来。
林默言没打扰她,站在路边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把车拖走。等他再回头的时候,黎夏已经瘫在地上睡着了。
路灯映衬着她的脸,发丝蓬乱,妆容狼狈。
林默言静静地望着,恍惚间,忽然想到了今天晚上所看到的另一张脸——谢施然的脸。
紧接着,他又想到在餐厅里,谢施然对他所说的话:“明年,墨白就该上大学了吧。”
高雅的西餐厅里,她像一个高贵的公主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上个月集团酒会,老头子当众说,等墨白大学毕业就让他去公司实习,到时候,由老头子亲自带他。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墨白,是他同父异母的小弟弟,也是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傲最疼爱的儿子。
想到这点,林默言回她:“意味着,我在林氏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你错了,”可谢施然只是看着他,冰冷地微笑,“这意味着:老头子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在他眼中,你跟你那个多病多灾的母亲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点地位。林氏不属于你,林家也没有你的位置。”
林默言“噢”了一声,抬头瞅着她:“那依你看,我该怎么做?”
“你之所以插手这件事,提前把我和谈奕声的事情捅出来,不就是想握住我的把柄,好跟我谈条件吗?”轻轻转动着手心的调羹,谢施然挑眉瞅着他,“好,既然你想玩,那我就跟你玩一次。”
“只要你把黎夏搞到手,我会恳求老头子,在集团里找一两个分公司留给你们母子。让你那病弱的母亲,安享晚年。”璀璨明灯下,她的眼中发出灼灼的亮光,如同野兽般阴冷残忍。
而此刻,望着路灯下沉睡不醒的黎夏,林默言也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
无声走近,他抬起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抱起,走进对面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