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先送着禾安抵达了住处。
禾安下车，礼貌地和沈聿白道别。
沈聿白抬眼，透过车窗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她身后的小区。
脏、乱、差，这是他的第一感官。
他给禾安开的薪资不低，连同绩效奖金及补贴等等，年收入至少四十万。
这样的收入，就算在霖市全款买不起房，租一套像样的房子总是可以的。
何至于住在这种地方？
更何况，他从没见过禾安开车，上下班好像都是赶地铁。
那禾安的钱呢？
沈聿白皱起眉头，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员工的私事和他没关系。
作为上司，他给禾安按时发薪资，给她好的福利待遇，提拔她重用她，仁至义尽。
别的也不归他管。
见禾安还站在车子外恭敬的看着他，沈聿白点点头，坐正，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瞬间疾驰离开。
透过后视镜，沈聿白看到禾安还站在原地往这边看。
她的身子依旧板正，神色是看不清的，但应该也和往常一样，恭敬又认真。
沈聿白莫名在心里叹了口气。
禾秘书……真的是很难被替代的人啊！
……
车子消失在红绿灯尽头。
禾安挺直的脊背终于松弛几分，她摘下眼镜，松开头发，靠在行道树上懒懒的拿起手机。
好几个未接来电。
禾安先听了几首舒缓的歌找了找状态，然后才拨回去，语气温柔的开口：“喂，阿骁。”
对面是少年委屈又恼火的声音：“禾安姐，我们球赛已经开始了。”
禾安说：“抱歉啊，领导临时安排了活，刚从公司离开。我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不过我可能还需要回家换个衣服……”
“算了吧！”对方的声音也冷淡下来，“等你过来，我们早都结束了。”
禾安又说：“亦骁，真的很抱歉！”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疲惫和歉疚，朦朦胧胧的，却莫名撩人心扉。
那道声音沉默片刻，又昂扬起来：“算了算了，你也没办法。这样吧，晚上我朋友组局，你陪我一起去？”
“好，你把地址发给我。”
“这次不要爽约啊，不然我多没面子。”
“知道啦！”禾安很宠溺的语气。
那边就挂了电话。
挂之前，还嘀嘀咕咕的：“早让你别干了，那点儿工资，还不够我给你买个包的。”
禾安笑得无奈：“阿骁，你明知道我不是图那些的。”
“知道了，挂了挂了。”
电话挂断，禾安脸上的笑收起。
她一边往小区里走，一边查询缴费信息。
刚爬到六楼，将钥匙插进锁孔，就见银行卡多了一个入账信息。
五十万。
汇款人是沈聿白。
他的个人账户。
禾安一顿，迅速截图，然后调出沈聿白的微信界面，发出消息：“沈总，这是？”
那边“正在输入中”了很久，才终于发过来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奖金。”
奖金？
禾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什么奖金，能比她的年收入还高？还走的个人账户。
不缴税吗？
但……
聪明人就要有聪明人的回应，禾安回了一句话：“谢谢沈总，我一定好好干。”
消息刚出去，屋门就被拉开了。
温润雅淡的男声自上方传来：“安安，怎么站门外半天不进来？给谁发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