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沉走到了画板前,低头又细细看了一眼。
画上是水墨风的龙与凤凰,缠绵翱翔于天空之上,笔法娴熟,看的出功底,甚至颇有种国画大师的风味。
席绍元也不由多看了一眼。
画工尚可。
却是那个大陆女仔画的,实在晦气。
席绍元并没有因为台下宾客的感叹而面露喜悦。
对比席沉刚才画的两个王八,此刻的水墨龙凤确实惊喜,但对他而言,一样是垃圾。
邬妙仪同样不高兴,尤其是画板放下来,露出来的那张脸。
她侧身与宋管家说着话,交代完后便注意到池菲的眼神一直在台上。
怕怠慢了时家和池家共同的小公主,邬妙仪走在她身边:“池小姐,在看什么呢?”
池菲的心脏却砰砰跳着。
那一眼,竟然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收回视线,柔声问:“台上的,是席家的客人,还是……”
“是席家佣人!欠席家太多的佣人,一辈子都要留在这里还债,是席沉胡闹,让她上了台,她哪有这个资格站在上面。”
意识到自己失态,邬妙仪整理了一下头发,优雅的站着:“她与你不同,她肮脏廉价,甚至都不配被你提起。”
池菲垂下眼眸,再次抬起时,台上的席沉已经拿着画走过来,展开摆在邬妙仪跟席绍元的面前。
“怎么还是一副看了王八的模样。”
“是对画不满意,还是说,对我不满意?”
席沉语气很平静,可这话里的每个字,针对性太强。
刚才还在议论画作的宾客们再次安静下来,时不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在议论着席沉的性格好像变了一些。
毕竟他可是港城出了名的乖乖男。
要知道港城其他家族里的少爷们,不是一天到晚泡女星,就是去隔壁的澳城或国外寻欢作乐,挥霍金钱,纸醉金迷。
席沉却不一样,就像一群黑天鹅里唯一的一只白天鹅。
举止得体,温文尔雅。
所以席沉,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气氛尴尬时,池菲开口道。
“刚好我外公画的也是龙凤呈祥,席沉哥哥来打开吧,正好也给大家看一看,这幅画,可是外公的收山之作,希望你们喜欢。”
画卷递过去,席沉却没有伸手去接。
直到跑过来的蒋泊舟从后面轻轻推了一下他,笑着接过来:“我代劳了,时延华老先生作为国画界的圣手,真有荣幸可以一睹墨宝。”
说话间蒋泊舟打开了画,一眼惊艳,漂亮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画作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就连席绍元跟邬妙仪也终于露出笑容来。
周围是不少赞叹恭维的声音,以及对席绍元跟邬妙仪的金婚祝贺。
眼看着气氛愉悦许多,金婚今年的晚宴要正式开始时,台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所有视线一起看过去时,林媚已经跪着抱住了宋管家的腿。
学着席沉教过她的,笨拙的念着。
“求求你,别再像以前一样睡我了……”
轰的一声!
如丢入湖面里的炸弹一样!
席绍元跟邬妙仪的表情即将失控,台下八卦的声音更是控制不住。
事情在林媚脱下衣服,只剩下一件内衣时,爆发到了顶峰。
音乐和喜悦皆消散全无,只剩下了哄堂取笑和充满恶意的猜忌。
“所以台上的那个女人,是个蠢货啊!”
“席家这是做什么,找一个傻子来表演,身材倒是不错,宋管家还真是不挑……”
“说不定玩的人不止是宋管家呢。”
“那你们猜她肚子里有没有怀种?要是有了,会是谁的?”
蒋泊舟的心掉进深渊里。
完了。
林媚完了。
席家不会因为她画了副画就对她有所改观,但会因为她丢了席家的颜面,今晚就让林媚永远安息!
席沉可不能被连累!
他想要抓着席沉先离开时,席沉却脱下身上的白西服,突然走上了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