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拒之门外

门禁对傅铮而言多半是个摆设,若是他非要进来,自己又如何拦得住他?

不过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自己溜出医院,回到实验室,还开了门禁,摆明了就是想切断一切可以与他见面的方式,沟通只需要在手机上进行就好。

当然,今天傅铮是否还愿意联系她,那就另说了。

周南枝很快再度投入到了工作中。

几天没碰工作,她自己还需要同步一些这些天没能看到的数据结果。

只看结果的确很快,可周南枝还得有些不太放心,挨个仔细查看记录着每一次实验的安排与细节。

都是她亲自带出来的人,一般强调过的倒不至于出错。

确认无误后,周南枝再次深深投入进了工作中。

本以为可以一直忙到深夜,她也以为自己今晚可以分析完所有数据,却没想还是耽误了。

还不只耽误了一两分钟。

周南枝握着钢笔,四肢迅速发凉,她连笔杆子都几乎要拿不稳了。

腹痛难忍,仿佛分分钟要她切当场昏迷。

可周南枝硬是没吭声,加上她的办公室反锁着门,就算有人想进来也得先敲门,经过她的同意。

“老大。”

敲门声骤然响起,急促却有力:“傅总来了,您见他吗?”

怎么来得那么快?

周南枝单手压着腹部,嘴唇打颤,几乎连发出声音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才交待了阿琪,这人应该不敢把傅铮放进来。

周南枝干脆不应声了,快速从抽屉里取出备用物品,才解了燃眉之急。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药效竟然发挥得那么快。

说到底还是傅铮的锅。

门外似乎热闹得很,周南枝不打算回声,直接“装死”最佳。

可很快门外传来剧烈动静,急促的脚步不断靠近,仿佛下一秒就要来到她面前。

“傅总!实验室重地,未经同意您不能进来!”

阿琪想提醒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此刻傅铮是一副什么表情,周南枝几乎可以想象到。

冲到医院后却发现自己跑了,又或者更早就接到了消息,只差跑到自己面前算账。

结果实验室也启用了门禁。

想想竟觉得有些滑稽。

傅铮狠狠敲了三声门,那声音如同敲打在周南枝的心上。

只差一点,她就要应了。

“周南枝,我知道你在里面,现在立刻开门,否则……”

否则如何?后果再严重,又能严重到哪儿去?傅铮是不会只因这一件事就和她闹掰的。

就算不听他的话,又能如何?

周南枝勾了勾唇角,趴在办公桌上缓缓闭眼,打算小睡片刻。

一直没得到回应的傅铮彻底爆炸了。

“傅总,我们——”

一拳头狠狠砸在了门板上,阿琪忍不住替门默哀三秒。

得亏没直接把门给砸穿了,否则周南枝的事儿可就瞒不住了。

“呵,很好。”

傅铮只是冷哼一声,周身却充满寒意。

他最终扫了一眼办公室,带着助理离开了。

这时,原本在附近围观的研究员也都陆陆续续出现了。

“阿琪,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傅总给我们投资的么?为什么不能让他进来?”

“感觉傅总生了很大的气,万一他撤资了怎么办?”

“阿琪,你去和老大说说吧,她就算和傅总有私人恩怨,也不能和钱过不去啊。”

阿琪脑袋都快炸了,拍了拍脑袋:“老大交代过了,不能让任何与实验室无关的人进来,这个要求是合理的。”

她也不打算再深入解释:“未经允许闯入实验室的人是傅总,老大本就可以拒绝他。”

话虽如此,可阿琪内心也在犯嘀咕。

敢直接晾着傅铮,直接拒绝她的,恐怕也只有周南枝了吧。

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

周南枝浑浑噩噩不知趴了多久,腹部的疼痛总算减轻了些。

她回小屋收拾一番,好在这里有一套她的贴身衣物,此刻还不至于太尴尬。

周南枝算了算时间,一时竟也拿不太准此次例假到底是因药物到来,还是她原本正常的日子……

不过这一周,她也算有正当理由拒绝和傅铮做那种事。

周南枝走出办公室,恰好是当天下班时间。

可她并不打算回家。

项目进度已经比原计划要慢上太多,再耽误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突破性的进展。

她如今躲着傅铮,如果他突然撤资……实验室又将陷入绝境。

最好能在那之前取得突破性成果,让身为商人的傅铮看到利益。

如此……他也会看在投资回报的份上不会撤资。

周南枝来到实验室时,所有人依然在岗,没有一个人下班,阿琪赶紧过来与她说明了今日的进度。

“都下班吧,加班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周南枝走向了她的实验工作台。

“老大,你在办公室里待了一整天,你才刚出院……”

周南枝迅速打断:“我很好。”

住院?要不是傅铮以她“身体虚弱怀不上孩子”为理由逼她住院,她能到现在才回来?

“你尽管按我的安排去做,我的身体我清楚,还不需要你替我操心。”

声音骤然变得冰冷,近乎无情,阿琪竟无意识打了个寒颤。

似乎自从傅铮出现,老大似乎比以前更冷漠了。

可想而知她为了给实验室拉到投资付出了多少。

“对了老大,昨天您让我查的样,结果已经出来了。”

阿琪将化验单递过去,嘴唇开合:“具体情况……您看看吧。”

周南枝只是扫了一眼化验单内容,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如果把这份化验单给到傅铮手上会如何?

那份鸡汤里的避孕药含量比她估算的还要多,最起码两个月内,她肯定怀不上了。

但周南枝只是收起了化验单,甚至没向傅铮解释半个字。

他诚心了护着江以此,何必自取其辱?

简单垫了垫肚子,周南枝又投入了下一轮实验中。

工作是她选择用来麻痹自己的方式。

如果没有痛苦,何需麻痹?

连她自己也不愿承认心里那份剧烈又令她惊慌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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