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眠望着暗卫离去的背影,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白玉佩,眸色深沉难辨。
暗卫的禀报条理清晰,还有多位下人佐证,江伶月今日确实未曾离府,那仁德堂堂主的熟悉感,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想起江伶月平日里温顺恭谨的模样,面对王妃刁难时的隐忍,还有她偶尔流露出的、属于孤女的脆弱,心中的疑虑渐渐被压了下去。
或许,这世间本就有手法相似的医者,他不该因为一点模糊的熟悉感,就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过多猜忌。
“罢了,或许是我多虑了。”
宋鹤眠低声自语,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只是眼底深处,那一丝挥之不去的疑惑,依旧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头,隐隐作痒。
与此同时,绿琦院内,江伶月刚换下黑袍,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裙,卸下脸上的伪装,星罗便匆匆走了进来,躬身禀报:“二奶奶,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办好了,下人们都以为今日在院中活动的是您,没有任何人起疑。”
江伶月微微颔首,指尖划过桌上微凉的瓷瓶,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做得好,往后我再出府,依旧按此行事,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她深知宋鹤眠的性子,即便暂时打消疑虑,也未必会彻底放下,唯有谨慎再谨慎,才能让自己的伪装不被戳破。
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了王妃身边管事妈妈的声音,语气依旧带着几分生硬:“二奶奶,王妃娘娘请您即刻去绛云阁一趟。”
江伶月心中一动,她刚回府不过片刻,王妃便急匆匆召见,定然没什么好事。她定了定神,整理好裙摆,压下心头的思绪,对星罗吩咐道:“看好院子,我去去就回。”
再次踏入绛云阁,江伶月明显感觉到,今日的氛围与往日不同。
王妃端坐在主位上,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阴沉怒意,反而带着一丝刻意的温和,只是那温和的笑容,并未抵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算计。
“儿媳见过婆母。”
江伶月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姿态依旧温顺恭敬。
王妃抬手,语气带着几分“亲切”:“起来吧,赐座。”
一旁的丫鬟连忙搬来椅子,江伶月谢过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下,目光低垂,不敢有半分逾越。
王妃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月儿啊,你可知今日是谁给咱们秦王府送来了帖子?”
江伶月故作茫然地摇了摇头:“儿媳不知,还请婆母明示。”
王妃放下茶盏,将一份烫金的帖子推到江伶月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是吏部尚书府送来的,三日后尚书夫人要在府中举办赏花宴,邀请了上京各府的夫人小姐,咱们秦王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吏部尚书手握重权,在上京是赫赫有名的权贵,能受邀参加他府中的宴席,确实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