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眠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又想起她神秘的身份和高明的医术,知道她定然有自己的考量,不便强求。
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选择相信她,毕竟这是太子唯一的生机。
“好,那便依堂主所言。”
宋鹤眠收起锦盒,语气郑重地说道,“我会亲自护送太子前来,确保他的安全,也请堂主务必尽心治疗。”
江伶月微微颔首:“自然。”
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宋鹤眠没有过多纠缠,否则她还真要费些心思解释。
拒绝入宫,不仅是为了隐藏身份,更是为了掌握主动权,让太子一次次来仁德堂,既能让他对自己的恩情越发深厚,也能让她有更多机会,从他口中打探当年药王谷灭门的蛛丝马迹。
宋鹤眠又细细叮嘱了几句关于太子饮食起居的注意事项,见江伶月一一应下,才扶着太子起身,再次向她躬身行礼:“多谢堂主,那我们三日后再来叨扰。”
江伶月没有起身,只是微微抬手:“慢走,不送。”
看着两人缓缓走出内堂的背影,江伶月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她拿起桌上的脉枕,指尖轻轻摩挲着,心中的复仇计划,正随着太子的治疗,一步步悄然推进。
宋鹤眠扶着太子坐上马车,脑海中却反复浮现出那位堂主的身影。
黑色长袍遮掩下的身形,沙哑低沉的嗓音,还有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眼眸,总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可无论怎么回想,都找不到对应的记忆,只余下满心的疑虑。
三日后,宋鹤眠如约护送太子前来复诊,刚踏入仁德堂内堂,便见江伶月依旧是一身黑袍、面戴面纱的模样,正低头专注地研磨着药草,指尖动作娴熟而精准,将干枯的药草碾成细腻的粉末,手法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堂主。”
宋鹤眠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平和,试图掩饰心中的疑虑。
江伶月头也未抬,沙哑的声音淡淡响起:“太子请坐。”
太子依言坐下,将手腕搭在脉枕上,宋鹤眠则站在一旁,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江伶月的手上,心头猛地一动。
这处理药草的手法,竟与那日在清凉寺,江伶月侍弄药草时的模样有几分相似,都是那般沉稳利落,带着一种旁人没有的专注与熟练。
他皱紧眉头,目光变得越发锐利,紧紧锁定着江伶月的一举一动,忽然开口试探:“堂主处理药草的手法,倒是格外娴熟,不知师从何处?”
江伶月指尖研磨的动作微微一顿,心中警铃瞬间响起。
她抬眸,清冷的眼眸扫过宋鹤眠,沙哑的嗓音没有丝毫波澜:“师从故人,不过是些粗浅手法,不值一提。”
宋鹤眠心中的怀疑更甚,他记得江伶月曾说过,自己只懂些皮毛药理,可眼前堂主的手法,绝非“粗浅”二字能概括,且那份熟练的韵律,与江伶月的模样重叠得越来越清晰。
他又追问了一句:“哦?不知堂主的故人,是否与药王谷有所渊源?毕竟这手法,倒有几分药王谷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