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伶月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没有丝毫居功自傲:“我行医救人,本就不是为了报答……”
她心中却另有盘算,上一世,太子蒙秦王府相助得以续命,便对秦王府感念至深,处处偏袒,间接助长了秦王府的势力,也让她的处境愈发艰难。
这一世,她要亲自救回太子的性命,让太子记着的,从来都不是秦王府的恩,而是她仁德堂堂主,是她江伶月的恩。这份恩情,日后便是她复仇的一大助力。
宋鹤眠闻言,心中更是敬佩,他深知世间多的是见利忘义之徒,像堂主这般淡泊名利、医术高明的人,实在难得。
他当即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盒,递到江伶月面前,语气诚恳:“堂主高义,宋某敬佩不已。但这诊金,还请堂主务必收下,一来是为了购买珍稀药草,二来也是宋某的一点心意,万不敢让堂主白白辛苦。”
锦盒打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锭锭成色极佳的金元宝,金光闪闪,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足够寻常人家几辈子衣食无忧。
江伶月瞥了一眼锦盒,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微微抬手,示意他将锦盒收回:“我说过,我行医不为钱财,这些东西,你带回吧。药草之事,我自有安排,不劳公子费心。”
宋鹤眠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如此决绝,不肯收下分毫。他沉吟片刻,又道:“既如此,那宋某换个请求,还请堂主移步宫中,在太医院为太子诊治,宫中药材齐全,安保也更为严密,太子的安全和治疗都能更有保障,宋某也能更放心一些。”
他这话并非没有道理,太子身份尊贵,在宫外诊治终究多有不便,若能请堂主入宫,既能确保太子的安全,也能让治疗更顺利。
可江伶月听到“入宫”二字,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入宫意味着要面对更多的人,太医院的太医们个个医术精湛,稍有不慎,她的医术路数便可能被识破,进而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如今羽翼未丰,秦王府的人还在虎视眈眈,绝不能冒险。
她缓缓摇头,语气依旧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行。”
宋鹤眠和太子皆是一怔,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宋鹤眠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堂主为何拒绝?莫非是宫中有所怠慢?宋某可以保证,定会为堂主安排最好的住处和待遇,绝不让堂主受半点委屈。”
“并非如此。”江伶月解释道,“我性情孤僻,早已习惯了在仁德堂中潜心行医,不喜宫中的繁文缛节和人多眼杂的环境,恐会影响诊治的心境。再者,太子的毒素需要长期调理,且用药需极为精准,仁德堂的药草都是我亲自挑选、炮制的,药效更佳,宫中的药草虽全,却未必合我心意。”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安全问题,公子大可放心,仁德堂虽在宫外,却也有我的护卫暗中守护,绝不会出任何差错,你只需让太子每隔三日,在巳时前来仁德堂一次,我自会为他诊治、换药,直到痊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