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眠听完太子的话,只是微微垂眸,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腰间的玉佩。
他心中的疑虑并未消散,仁德堂主向来行踪诡秘,从不轻易见人,虽说他请江伶月帮忙,但如今这般爽快应允,实在太过反常。
可看着太子眼底深藏的疲惫与对生机的渴望,他终究无法拒绝。
太子的病缠绵日久,宫中太医束手无策,再加上……
“既如此,那便依你。
”宋鹤眠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只是此行,需多做防备,以免再生事端。”
他当即吩咐暗卫暗中布控,将仁德堂周边的街道都纳入监视范围,确保太子的安全。
三日后巳时,一辆低调的青布马车缓缓停在仁德堂门口。
宋鹤眠先下车,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确认无异常后,才扶着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太子走下车。
仁德堂的门虚掩着,推门而入,一股浓郁却不刺鼻的药香扑面而来,混合着多种珍稀药草的气息,让人精神一振。
堂内并未有其他病人,只有一名身着灰色布衣的小童守在柜台后,见两人进来,连忙上前躬身行礼:“二位贵客,堂主已在内堂等候,请随我来。”
宋鹤眠扶着太子,紧随小童穿过前厅,绕过一道栽满药草的回廊,来到一间陈设简洁的内堂。
内堂**摆放着一张紫檀木诊桌,桌上整齐地铺着白色的医案,旁边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贴着标签的药罐,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静谧而肃穆。
小童退下后,内堂的屏风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宋鹤眠立刻警惕地挡在太子身前,目光锐利地看向屏风方向,只见一道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缓缓走出,长袍曳地,将身形完全遮掩,看不出高矮胖瘦,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素色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冷深邃的眼眸,宛如寒潭,让人看不透情绪。
“二位便是宋公子与太子殿下吧。”
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与江伶月平日里温柔软糯的嗓音截然不同,显然是用特制的药草改变了声线,带着几分疏离与淡漠,正是以仁德堂堂主身份现身的江伶月。
宋鹤眠眉头微蹙,仔**量着眼前的人,试图从声音和身形中找出一丝熟悉的痕迹,可对方遮掩得极为严密,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他沉声道:“正是,敢问阁下便是仁德堂堂主?”
江伶月微微颔首,走到诊桌后坐下,语气平淡:“正是。太子殿下的病症,我已听江小姐提过,今日请二位前来,便是要当面确诊,再议诊治之法。”
她说着,抬眸看向太子,清冷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到他的手腕上。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连忙伸出手腕,搭在诊桌的脉枕上。
宋鹤眠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江伶月的动作,不敢有半分松懈。
江伶月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太子的脉搏上,指尖微凉,动作沉稳而专业。
片刻后,她缓缓收回手,声音依旧沙哑:“太子殿下,您这并非寻常的顽疾,而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素——腐心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