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伶月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主动开口询问。
她知道,宋鹤眠既然跟来,自然有他的目的,只要他不主动发难,她便按自己的节奏来。
等忙完自己的事,江伶月这才转身,朝着宋鹤眠的方向走去,脸上重新换上了温顺的神色:“大哥怎么也来了?是身体有不适,还是有什么吩咐?”
宋鹤眠回过神,眸色恢复了往日的深沉,摇了摇头:“路过此处,顺便进来看看,没想到弟妹不仅能打理好王府事务,医术也这般精湛。”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刻,心中那丝异样的感觉,久久没有散去。
江伶月心中依旧疑惑,却还是恭敬地应道:“不过是些粗浅的医术,让大哥见笑了。医馆的事已经看完,我也该回府了。”
宋鹤眠点了点头,没有再阻拦,只是道:“一起走吧,也好有个照应。”
江伶月没有拒绝,跟着他走出了医馆。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可空气中的氛围,却和来时截然不同。
宋鹤眠的目光偶尔会落在她的身上,心中的疑虑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而江伶月,也在暗自琢磨着宋鹤眠今日的反常举动,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两人并肩走在朱雀大街上,江伶月刻意与宋鹤眠保持着半步距离,素色衣裙的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尽显温婉拘谨。
宋鹤眠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周身的凛冽气息让周遭的路人都下意识避开,只留下两人之间略显沉寂的氛围。
江伶月垂着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心中仍在琢磨宋鹤眠今日的反常。
他一路跟随,又刻意停留医馆,绝非简单的好奇。
忽然,宋鹤眠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平淡地开口:“弟妹的医术,倒是比我想象中好不少。”
这话看似闲聊,却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两人间的平静。
江伶月心头警铃大作,猛地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为何突然提起医术?是单纯的感慨,还是另有所图?
脑海中飞快闪过那日寺庙中偶遇的太子陆斐,面色苍白、身形虚弱的模样,再联想到宋鹤眠对太子的维护,她瞬间了然。
想通这一点,江伶月迅速敛去眼底的锋芒,重新换上温顺谦卑的神色,微微垂首道:“大哥谬赞了,我不过是跟着父亲学了些皮毛,父亲的真传我并未习得几分,医术浅薄得很,只能处理些寻常病症,实在难当大用,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她刻意放低姿态,语气中满是自谦与无奈,既表明了自己“医术不精”,又隐晦地堵住了宋鹤眠可能提出的请求,她的医术,绝不能轻易为秦王府的人所用,尤其是为了救治太子,更要谨慎。
宋鹤眠闻言,眸色深了深,目光落在她低垂的侧脸上,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
片刻后,他又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暗藏试探:“哦?那不知弟妹,可听说过仁德堂的堂主?”



